明思面色红紫,气急道:“是我杀了良贞!与她毫无干系!”他怒指皇帝道:“你辜负了我母亲,害得她含恨九泉、无处诉冤!”
明思又指着皇后,痛斥:“你面慈心毒、蛇蝎肚肠,害得我家破人亡,无处容身,只能寄身佛门!”又指向姝妃道:“你骄横张狂,屡次辱我母亲,对我言语轻贱。你挑唆良贞,教他作恶,良贞早登极乐也强过在你手中变作狼心狗肺之徒!”
明思清秀的面庞几已扭曲,声泪俱下,“我只恨自己无能,明知我母亲衔冤负屈,却不能为她伸张正义。眼看着害死她的仇人行恶作孽,却无可奈何。我恨自己如此怯懦,只能日日在虎狼口下苟活偷生,食嗟来之食!”
明思仰天大笑,眼角却不断有泪珠滚落,“旁人只道我生为皇子,万丈荣华,三生之幸,却不知这宫中从来都容不得一个好人!这碧瓦朱甍于我而言便如泥犁地狱!这锦绣韶光每一刻都似对我的凌迟!我便如此委屈也求不得全,还要牵累旁人。我这样的人苟活于世岂止是多余!也罢,今日我终于能左右自己一回。”
明思凄然一笑,猛地撞向大殿中刻着八宝图案的柱子上!
众人皆惊,连皇帝都面色剧变,眼见明思便要血溅大殿。
一旁的楚君涵眼疾手快,飞身上前抓住明思衣袍,却听“嗤啦”一声,明思的僧袍已被撕裂。他去势受阻,虽仍是撞在柱子上,却只是昏厥。
皇帝急命人传召御医。
皇后哀诉:“圣上,请念在二皇子可怜的母亲的情份上,饶他一回吧,毕竟血浓于水。”
明思已幽幽醒转,神情木然。
皇帝开口,“将柳凌萱暂押入刑部地牢中,待查清七皇子之案另行发落。”又屏退了众人,将明思送回虚云殿。而明思自醒转后再不发一言。
赵巺上前说情却被皇帝喝止。他怔怔望着柳凌萱的背影,她非但不辩解,连看他一眼都不曾,就那般走了。赵巺霎时只觉心如刀割。
楚君涵当晚将柳凌烟送入毓璃宫,请太子照看凌烟。安排妥当后他连夜赶赴刑部地牢。
楚君涵到了刑部出示令牌,不料狱卒却声称那女犯乃是钦犯,案情重大,刑部尚书崔大人特意交代过,任何人不得探视。
“我本是奉太子口谕前来查验刑部大牢是否严密。既如此,我只好回去禀明殿下,说你这看守执法严明得很,是个良材,让殿下日后好生提拔你。”
那名狱卒哪里还敢硬阻,引楚君涵进了地牢,只是嘱咐他千万莫声张。
一进牢中,便觉森冷如地狱。
忽地一只满是血污、枯如骨爪的手抓向楚君涵肩头,他匆忙躲闪,衣服已被撕去一大片!
那名狱卒举起手中木棍往那只手爪上猛击,那双手抓却似全无知觉,仍在拼命乱抓。
“住手!”楚君涵一把夺下狱卒手中木棍掷在地上,低喝:“谁允许你们虐打犯人?”
狱卒吓了一跳,辩解道:“大人恕罪,您有所不知,这人早已疯癫,只要有人经过他就乱抓一通。他力气又大,要是冷不防被他抓住,他就会死命咬住那人的脖子不松口。几年前跟小的一起进来的一名看守,第一天守夜时便是被他活生生咬死的,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