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巺斜睨崔璟,反问:“越狱遁逃?还未审问便已定罪,难道崔大人一向如此断案?”
崔璟无奈请罪,“微臣不敢,只是此女本就是戴罪之身,如何能做得人证?”
赵巺立时怒斥道:“大胆!她是否有罪,我父皇尚未判定,御旨也只说羁押,你竟敢越俎代庖?你果然是忠心耿耿要为君分忧啊!”
崔璟大惊,再次伏地请罪,又道:“此女言辞中涉及微臣,为避嫌起见,臣恳请让大理寺卿董大人和御史中丞王大人主审此案,请殿下恩准。”
赵巺这才怒气稍息,允了崔璟所请。
崔璟慢吞吞从主审位上挪了下来。
大理寺卿董逸坐上主位,问道:“柳氏女既状告夏府卿与崔尚书陷害你父亲,可有实证?先呈上堂来。”
柳凌萱朱唇轻启,“眼下尚无,稍后或许便有。”她白洁如玉的贝齿上尽是血渍,原是她受刑之时鲜血涌到口中,却强行咽下腹中去。
众人闻听此言皆是目瞪口呆,崔璟与夏之用却是松了口气。
董逸随即喝道:“无知草民,若无实证便是诬告,你可知诬告朝廷三品要员该当何罪?”
“草民知晓,但草民斗胆请问大人,当初先父又是如何定罪?有何实证?”柳凌萱反问。
“今日既重审此案,自然会将证物一一核准,也教你心服。”崔璟命人呈上当年柳云舟的亲笔供词等物证。
柳凌萱执起供词看了片刻,道:“主审大人,亲笔画押亦不足为信,焉知不是屈打成招抑或由他人强迫画下?”
董逸冷哼一声道:“即便画押供词可以作伪,此处尚有柳云舟亲笔写与安王的信函,以及柳云舟入狱后俯首认罪亲手写下的‘罪己书’。这些书信已由专人鉴定,绝无半分差错。柳云舟书法造诣极高,他的字迹难以模仿。你瞧仔细,可有错谬?”
柳凌萱又仔细瞧了片刻,“回大人,这确是先父笔迹。”
赵巽和楚君涵俱是一震,惊诧望向她,如此说辞岂不是认了罪!
御史中丞王季晟道:“既然你也认定这些书信确是柳云舟所写,物证无差,那此案应仍旧依照此前所判,柳氏旧案当中并无屈枉之说。”
只听柳凌萱驳道:“各位大人,民女是说这确是先父笔迹,可并未说是先父所写。”
董逸和王季晟皆是一怔,问道:“这……这有何分别?”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且容民女为大人禀明其中缘由。我朝官员所用纸张皆为徽州宣纸,且大都是棉质夹宣,坚洁如玉,经久不褪色。而这两封书信所用乃是苏州软纸,薄如卵膜,不易保存。难道诸位大人不曾觉得此中有蹊跷?”她反问。
董逸道:“许是柳云舟碰巧只找到这种软纸而已,这与是否他亲笔所写有何干系?”
“确实蹊跷。你且道来。”赵巺此言一出,几位主审再也不敢质疑。
“回太子殿下、各位大人,这些书信虽是先父笔迹,但确是伪造。之所以用这种软纸是因其薄而透,可以令临摹高手将字逐个拓写下来,便成了所谓的亲笔书信。”柳凌萱一语道破。
董逸惊道:“你如何证实?”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