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汉子突然惊觉,收回手,望着指尖上青黑色正一寸寸蔓延,叹道:“我险些忘了,你浑身上下都是剧毒。”
“没错!你潜藏心底的遗憾与渴求如同裂缝,一旦开启,便会滋生黑暗,这毒就会在暗夜中悄然繁盛,长成你心中的一株毒刺藤!”陈公忍不住流露出笑意。
“啧啧,可惜……”那汉子摇头惋惜道:“我心中已没有遗憾,你看到的不过是你自己内心的倒影!”他暗运内力,一股气浪沿着手臂向下游走,涌至末端,指尖倏然变回肉色。
陈公骇然大惊,“这……不可能!没有人可以做到无欲无求!”
“我虽做不到无欲无求,但天道本来也不是强迫人抹杀喜怒哀乐、七情六欲,而是随心自在。可惜你到死也不会明白。”那汉子朗声道。
陈公口唇翕动,手上也欲捏诀,黑袍汉子却一把卡住他的喉咙:“你惑不了我。你自以为可以掌控别人的命运,却不知自己才是被命运捉弄、走不出死结的那个人,可怜!”言罢将陈公高高抛起,双掌疾拍在他周身大穴。
陈公气怒已极,却无还手之力,重重跌下,只觉浑身空****的,聚不起一丝真气,登时骇得冷汗如雨,他竟废去了自己一身修为!陈公急怒攻心喷出一口乌血。
“我耗费十几年光阴终于弄清楚自己所求为何,你也好好想想去吧!本应剜掉你这一只眼睛,念在你年迈体衰,人缘又差得很,变成了瞎子怕没人照料,且放你一马,别再让我看见你。”
陈公挣扎着爬起,目光黯淡,半边脸上显出痛苦惨然神色,仿佛瞬间又苍老了许多,望了那人一眼,目中一片死灰,缓缓转身离去。此时的他与寻常风烛残年的老人毫无二致,周身簌簌颤抖,如秋风中一片落叶,枯瘦的背影极是萧索落寞。
黑袍汉子望向地上的柳凌萱道:“小娃娃还能起来么?”
两人急忙起身,楚君涵内伤极重,突然又倒了下去,柳凌萱一把将他搀住。
黑袍汉子问道:“他之前遭受重创?”说着搭上楚君涵的脉搏,微微皱眉,阔袖一扬,右掌真气蒸腾抵在他心口。
柳凌萱心中叹道:此人竟将自身真气渡与他,助他恢复元气,当真慷慨。
楚君涵面色渐渐缓和,说道:“多谢前辈!”
“不必谢我,我是怕你死了,这小丫头伤心之下也活不成了。”那人戏谑道。
柳凌萱想到二人相依相拥的亲密之态全落入他眼底,十分窘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楚君涵瞧着她既尴尬又娇羞的神态,不禁痴了,心头甜如饮蜜。
那人轻咳一声,“看来我这糟老头子碍事的紧,我还是识趣些好。”他抬腿欲走。
“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因何出手相救?”柳凌萱唤道。
那人低吟:“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山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
柳凌萱大惊:“你……你怎的也吟这首词?”
“她……可还好?”那人答非所问。
“你果真识得我师傅?”
“何止识得!她现在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