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云潇领了命退出,走到内庭,见春晓正逗弄一只红喉歌鸲,神色忽地转暖,如煦风和畅,问道:“你在做什么?”
春晓见是他,甜笑道:“这几日不见你,你跑哪里去了?我一个人闲得发慌。”
“你哥哥呢?”
“我也不知,他这几日神神秘秘的,也总不见人影,我只好跟这只红点颏玩。它鸣声婉转细柔,歌声美妙动听,好玩极了!”
“那也不过是只啼声悦耳的夜莺罢了,有什么好玩?”
“它很通人性的,我在训导它,它学东西很快,聪明的不得了。你若不信,我证明给你看。”春晓嗟声对那鸟儿低语了一阵,只见那鸟儿望着她竟好似在凝神聆听,忽然双翅一展飞向战云潇,落在他肩头,伸出右翅在他脸颊上轻轻忽扇了两下,又在他颈窝中啄了数下。
战云潇不解其意,春晓却笑道:“我告诉它你是个坏人,让它教训教训你!”
战云潇笑问:“是么?我看倒不像。我觉得它待我似乎很是亲厚,与别个不同。”
春晓见他神情有异,面上微红,嗔道:“美得你!我不过教它认住你,以后随时都能找到你……”她忽地收声,被他这么一诈,倒将实话吐露出来,更觉吃了亏,佯怒道:“你们中原人总是这样爱算计人吗?哥哥说的没错,我可不理你了!”抬脚便走。
战云潇紧跟上她故意问道:“我什么都没说,你倒讲讲我怎地算计你了……”
见他二人走得远了,仍在嘀咕不休,柳凌萱斜倚廊前轻轻一笑,心中油然生出几分羡慕,他两个当真璧人一对,战云潇待别人始终有些疏离,惟独在春晓面前才流露真性情。春晓心性纯净淡泊,待人至诚至善。两人如此契合,虽在浊世之中,却超脱出尘,没有这许多羁绊。
赵巺正站在不远处望着她,一颗心尽萦绕在她身上。初时与她相遇只是惊艳于她的端丽清雅,风姿绝世,他少年心性,一时情迷,只觉得自己乃人中龙凤,将来佳丽三千须得是天下间最出色的女子,如她这般风采自当与他匹配才算不枉。
彼时在他心目之中天下女子能嫁与他是莫大的福气,名花应栽帝王家。哪料后来屡屡受挫,伤心之下更多是不甘,苦苦追逐。但后来几番生死之劫,他才慢慢领会,原来她在他心目中已不再是能与他比肩而立的佳丽之一,而是不可替代的。他宁愿舍却齐人之福,只求得她青眼相加。
后来也渐渐明白他二人性情相悖,她心性清高孤傲,与俗世难容,尤其不喜男子三心二意,女子被这世道轻贱,因此宁可清修孤寂终老,也不愿委曲求全、流于世俗。她欣赏战云潇呵护春晓,独独待她一人亲厚。
赵巽更觉凄凉,他是储君,未来的天子,注定不可能用一生守护一个女子,是以她才始终对他拒之千里。原来他这“贵重”的身份竟成了他最大的障碍,哪里是什么福气!
赵巽叹道:“若我可以选择,定要做个普通人,哪还有这许多烦恼。”
凌萱听他忽有此言,语气酸苦,当即明白他言下之意,淡淡道:“你说羡慕普通人,可你却不知普通人的无奈?当他们没有饭吃,没有衣服御寒之时,你却将吃不完山珍海味倾倒,将穿不完的绫罗绸缎丢弃,你永远不知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