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妃哭喊道:“你胡说!我怎会害死自己的孩子!你哪里知道我每日感觉到他在我腹中蠕动,我有多高兴!我夜半醒来孤零零一人时只有他陪着我,听我说话。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就这样死了,我只恨死的不是我!”
“原来姝妃是怨恨圣上冷落了你?国事繁忙,圣上若每日里只陪着姝妃而荒废朝政,那姝妃岂不成了妲己、妺喜之流。”皇后冷笑,袁骅九曲心肠、巧言善辩,偏生了个愚笨女儿。
“袁骅纵子行凶,罔顾国法,其罪一;窥觎宫闱,包藏祸心,其罪二;伤及皇嗣,嫁祸皇后,其罪三。你自己说该当何罪!”皇帝质问。
袁骅连连叩首:“圣上恕罪,臣一片忠心,这样的罪名委实不敢受。臣深受圣上重恩,得享荣华。臣的贱女又蒙圣上恩宠,得以为圣上延续血脉。如此天恩,皆是圣上所赐。臣一门风荣耀系于圣上,又怎会恩将仇报,对圣上不敬,岂非自掘坟墓?臣再愚钝,也不会糊涂至此啊!臣的儿子失手伤人,待臣回去将他打死罢了。那些旧人早已于臣毫无瓜葛。臣女一向糊涂,又是福薄之人,圣上便将她打入冷宫,臣也绝不会有半分怨言。万请圣上再行查证,饶臣一门老小贱命。”
皇帝不语。
皇后却道:“袁大人一口一个忠心,令人动容。谁想却教出这般儿子女儿,一个践踏朝廷典律,专打圣上脸面;一个祸害皇室子嗣,专往圣上心上插刀。本宫愚钝,倒是瞧不明白了。”
皇帝冷道:“人证物证俱全,你纵然百般狡赖也是无益。这每一桩都足以灭你九族!”
姝妃吓得面无人色,圣上竟要灭袁家九族?她转向皇后切齿道:“都是你,串通这群狗奴才做些假供词害我!”
“串供貌似是姝妃的专长,本宫可学不来。”
“圣上开恩,看在妙芊服侍圣上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网开一面吧。所有的罪责臣愿一人承担,只要能平息圣上的怒气,臣百死何惜!只求圣上宽大为怀,饶恕袁家老小,也教天下悠悠之口称颂圣上宽厚仁德。”袁骅老泪纵横,状极悲痛。
“袁大人言下之意,圣上若宽恕袁家,天下悠悠之口便会赞颂圣上仁德;否则,圣上便要受千夫所指。原来这天下人都是向着袁大人?以袁大人为典范的?”
袁骅心头咯噔一声,额上汗出如浆,这女人忒也厉害,句句歹毒,皆是戳的皇帝死穴!“臣绝无此意!臣纵是愚笨糊涂,犯下大错,圣上却向来是念旧情的,又德行深厚,以仁义治国。臣这才敢觍颜哀求圣上开恩。”
皇帝只是默然不语,似是有所动摇。
皇后又道:“袁大人所言甚是,圣上一向宽厚仁德。即便犯下滔天之罪,圣上也是想着从轻发落。但偏有人捏准了圣上的慈悲心软,一而再再而三做下令圣上痛心之事。袁大人,你说这人是否殊为可恨?”
袁骅自然知她又要扣下罪名,不敢答话。
“圣上,袁大人那些旧部念着故主,也是情有可原;妙芊妹妹身子一向不好,误食伤胎之物致使流产,也是可信。臣妾也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容不下妹妹。圣上若愿宽大为怀,饶恕他们这一回,臣妾决无异议。”
袁骅偷眼瞧皇后笑意盈盈,不知她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