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伏在李福身上哭得一塌糊涂,柳凌萱和柳凌烟也悲痛难忍,今日才与福伯相逢,谁知乐极生悲。
李福心窝口鲜血汩汩,柳凌萱用手帮他压着,却怎么也止不住涌泉一般的血洞。她强忍喉头的哽咽,说道:“福伯,我帮你上了止血散,你一定要挺住,不能有事。”
李福面如金纸,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字:“画!画!孩子,收好画,有你,想要的……”一句话未完险些背过气。
柳凌萱连点他几处大穴,缓缓输入些许真气。但她重伤未愈,真气难以为继,输入的真气直如溪流入海,效力微乎其微。
李福吸了口气,望着李皓又道:“耗子,往后一个人要好好的……”悲戚的话语戛然而止。
李皓埋头大哭,“都怪我,我不该起夜出去,要是我一直守着爷爷,爷爷就不会被人害了。爷爷,我不许你死!你说舍不得耗子,你一直教耗子不能撒谎,许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你说话不算数!”
柳凌萱见李皓哭得悲怆欲绝,忍不住伸臂将他揽住,对李福道:“福伯,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小皓,从今往后他便是我的亲弟弟。但凡我还有一口气,绝不会让他受苦。”
凌烟哭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处处不肯放过咱们!非要将我们家赶尽杀绝才罢休?”
“要不是我央小皓带我来,福伯也不会惨遭横祸。”柳凌萱转向李皓,“小皓,是我不好,害了你爷爷,你可怨我?”
“怎能怪仙女姐姐,都是那坏人,害死爷爷的坏人,耗子只恨他一个!”李皓又呜呜哭将起来。
柳凌萱失神片刻,对李皓说:“小皓,趁着福伯的身子还没僵硬,你给他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咱们不能让他走得这般狼狈。”
李皓抬手抹了把眼泪,重重点点头,便从柜子里翻出那套崭新的丝光缎袍子,听爷爷说那是柳老爷送给他的,他留着做个念想,一直没舍得穿,压在柜底许久。李皓帮李福擦干净身体,换上那身鲜亮的袍子,方才收拾整顿停当,就见楚君涵回来了。
李皓急上前攥着他衣角,问道:“抓住那坏人了吗?我要将他送到官府,让他给爷爷抵命!”
楚君涵闻言一震,僵硬得摇了摇头。
柳凌萱见他形容古怪,问道:“追上了?可有看见那人的样子?”
“不……不曾看见。”他垂了头不敢看她。
柳凌萱冷声道:“总会抓到那凶手,他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你何必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
凌烟说道:“那人左肩被凌萱银针所伤,若非凌萱重伤未愈,哪能让他这么轻易跑掉。”
当晚柳凌萱、楚君涵几人置办了棺木,将李福入殓。次日又烧了些车马、纸钱,带了香烛、素馔、清酒去坟前祭奠一番,李皓又是好一场恸哭。
柳凌萱翻出那幅画卷好让凌烟带上,嘱咐她千万不要泄露此事,便带着李皓回了驿站。因为她的出现害得这可怜的孩子无依无靠了,如今只能好好保护他,稍解她心中的歉疚。若这孩子再有什么闪失,那连她也不能宽恕自己。
一进驿站,迎头便见着风影,风影尖声道:“怎地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卷了家当要一去不返了!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