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的腥气像黏腻的蛛网裹住鼻腔时,张逸的靴底正碾过一片不知是蜡还是凝固血液的东西,发出细碎的刮擦声。卡森举着的荧光棒在颤抖,绿光里能看见墙壁上蔓延的暗红色纹路,像某种生物的血管。
“规则第三条,”雷欧的声音压得极低,喉结滚动,“听到钟声敲第三下时,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回头。”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第一声钟鸣,沉闷得像是从地底深处钻出来。张逸的视线扫过走廊尽头那扇虚掩的门,门缝里渗出的不是光,而是一种粘稠的、近乎黑色的液体,正顺着门框往下爬,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水面上倒映出的影子却不是他们四个。
卡森突然抓住张逸的胳膊,指节发白:“那东西……在数我们的呼吸声。”他的耳朵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脸色惨白如纸,“它知道我们有四个人。”
第二声钟响炸开来时,那扇门“吱呀”一声开了条更大的缝。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喘息,不是人的声音,更像是某种薄膜被不断撑开又收缩的动静。张逸看见一只苍白的手搭在门沿上,指甲是透明的,却长而锋利,正一点点往下划,在木头上留下极细的血痕。
“别碰墙壁,”张逸猛地拽开卡森,刚才卡森耳朵贴过的地方,暗红色的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像蚯蚓般蠕动着,留下更深的血色,“规则第七条,墙体有记忆,会记住接触过的体温。”
雷欧突然捂住嘴,猛地弯下腰。张逸看见他的指缝间渗出暗红色的液体,不是血,带着一股铁锈和甜腻混合的怪味——那是他们进来时,被迫喝下的“通行证”,一种从石棺里舀出来的、据说能让“它们”暂时把他们当同类的东西。
第三声钟鸣迟迟不响。门缝里的喘息声越来越近,那只手已经完全伸了出来,手腕处缠绕着黑色的布条,布条下隐约能看见跳动的血管,颜色却是诡异的青紫色。
“它在等钟声,”雷欧直起身,嘴角挂着那粘稠的液体,眼神却异常清醒,“等我们违反规则的那一刻。”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小瓶圣水,是他们找到的唯一可能有用的东西,“规则第十一条,圣水对吸食血液的‘侍者’有效,但只能用一次。”
就在这时,第三声钟鸣终于撞碎了死寂。
几乎同时,门缝里的东西猛地冲了出来。不是人,也不是任何已知的生物,它的身体像由无数根血管编织而成,没有固定的形状,只有一张布满利齿的嘴悬浮在中央,开合间喷出带着浓烈血腥味的气流。
卡森的尖叫卡在喉咙里——他下意识地想回头跑,张逸一把将他按在地上,自己也跟着扑过去,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雷欧的动作更快,圣水准确地泼在那张嘴上,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啸,那团血管状的东西瞬间蜷缩起来,像被灼烧的蛛网般开始消融,留下一滩冒着白烟的脓液。
荧光棒的绿光渐渐暗淡下去。张逸抬起头,看见走廊尽头又出现了新的门,每扇门上都用鲜血写着数字,从1到……很多。
雷欧抹掉嘴角的液体,声音沙哑:“规则第一条,永远别相信看到的门牌号,那是它们计数的方式。”他指了指最近的一扇门,门牌上的“3”正在慢慢变成“4”,“它们在算我们还剩几个。”
卡森的牙齿在打颤,却还是从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