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老獾看着小狐狸爪子上的药膏,突然从竹篓里拿出颗最大的蘑菇:“这个给你,烤面包时加进去,味道鲜得很,我家那口子以前总这么做。”
小狐狸盯着那颗蘑菇,突然红了眼圈:“我妈妈也爱用蘑菇烤面包,她说雨后的蘑菇带着土香,烤出来的面包能让人想起家的味道。”老獾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你妈妈肯定在回来的路上了,说不定正提着满篮子的野果,想着给你个惊喜呢。”
石窑里的安心面包渐渐鼓起来时,外面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谁在扒门。小狐狸一下子跳起来,爪子差点碰翻装草药膏的罐子:“是妈妈吗?”麦麦拉开门,看到一只瘸着腿的母狐狸,嘴里叼着个野果篮子,皮毛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看到小狐狸就“呜”地叫了一声,把篮子往他面前推。
篮子里没有面包,只有些熟透的野莓和几颗坚果,母狐狸的前腿缠着圈藤蔓,上面沾着血——显然是为了摘高处的野莓摔伤了。小狐狸扑过去抱住她的脖子,把还热乎的心愿面包递过去:“妈妈你看,会发光的面包,祝你生日快乐!”母狐狸舔了舔他的耳朵,叼起面包咬了一小口,眼睛里的疲惫突然被暖光填满,像是看到了很美的梦。
老獾也站起来,把安心面包放进竹篓:“我得赶紧回去,让小孙子趁热吃,说不定梦里能和小鹿一起玩呢。”母狐狸突然从篮子里叼出颗最大的野莓,放在老獾的竹篓边,像是在道谢。麦麦看着这一幕,往壁炉里添了最后一块木柴,火光照在每个人脸上,暖融融的。
夜深了,面包房的烟囱还在冒白烟,这次的烟里混着野莓的甜和蘑菇的香。麦麦坐在稻草堆上,数着今天剩下的面团:给失眠的兔子留了块薰衣草味的,给明天要学飞的小鸟揉了加种子的“翅膀面包”,还特意多做了个星星酵母最多的,准备留给守夜的老猫头鹰——今晚他的回忆里,该多些桂花飘落的声音了。
小狐狸和妈妈已经回家了,临走时母狐狸用尾巴扫了扫麦麦的背,把她刺上的面粉都扫掉了,像在给她梳毛。老獾的竹篓在月光下晃啊晃,安心面包的香味跟着他的脚印,一路飘向树洞小屋。石窑里的余温慢慢散去,留下些烤焦的面包渣,像撒在地上的星星。
麦麦打了个哈欠,把棉布头巾拉到眼睛上,靠在装星星酵母的陶瓮边睡着了。梦里她的面包房变得很大很大,石窑里烤着无数个面包,有的飞到树洞里,有的落在草地上,每个需要甜的生灵都能分到一块,连月亮都叼走了一个,咬得嘴边沾着金黄的屑,像给黑夜镶了圈甜甜的边。
月光透过麦秆墙,在地上织成银色的网,网住了面包的香,网住了没说完的话,也网住了每个生灵梦里的甜。麦麦的刺上还沾着点野莓酱,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像谁给她别了串小小的红宝石。等天亮时,面包房的门又会被敲响,会有新的故事带着风来,而石窑里的火,会一直旺着,烤出一个又一个,能暖透整个夜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