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渐渐被一种奇异的、与有荣焉的暖意取代。
他甚至会下意识地随着萧彻的思考而微微蹙眉,听到某个可行的建议时,眼睛会不自觉地亮一下。
萧彻一边听着臣子奏报,一边敏锐地捕捉着怀中人细微的情绪变化。
感觉到他身体的放松,感觉到他听得专注,甚至感觉到他对自己某些决策流露出赞同的眼神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愉悦感便油然而生。
仿佛处理再棘手的朝务,只要有他在怀里,便不再枯燥沉重。
早朝结束,大臣们躬身退下,殿内只剩下檀香余韵。
沈言轻轻舒了口气,这才现自己刚才一直下意识地抓着萧彻龙袍的前襟,指节都有些白了。
他有些赧然地松开手。
萧彻却低笑一声,不但没松手,反而将他往怀里拢了拢,下巴轻轻蹭了蹭他柔软的顶:“听懂了?”
沈言诚实地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堆满奏折的书案,眼神里带着一丝向往和……小小的不甘心。
他听懂了大概,却无法参与,更无法像萧彻那样挥毫泼墨,写下力透纸背的朱批。
这份不甘心,被萧彻精准地捕捉到了。
“想学?”
萧彻的声音带着一丝诱哄,从笔架上取下一支上好的紫毫,蘸饱了墨汁,塞进沈言微凉的手里,然后用自己的大手,稳稳地包裹住他的手背,“朕教你。”
沈言的心猛地一跳!
握着那支沉甸甸的毛笔,感受着背后紧贴的、属于帝王的坚实胸膛和包裹着手背的滚烫温度,他只觉得脸颊又开始升温。
萧彻握着他的手,引着他,力道沉稳而耐心。
笔尖落在雪白的宣纸上,缓缓拖动。
“横要平……”
萧彻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气息拂过耳廓。
“竖要直……”
“转折处,需有筋骨……”
“手腕用力,而非手指……”
沈言这辈子握过键盘、鼠标、方向盘、扳手……唯独没正经握过毛笔!
这玩意儿在他手里简直比千斤顶还沉!
软塌塌的笔锋根本不听使唤!
他想写个简单的“一”
字,结果拖出来一条歪歪扭扭、粗细不均、墨点飞溅的“毛毛虫”
!
什么呀!
这比写代码难多了!
沈言的灵魂在哀嚎,看着纸上那不堪入目的墨迹,羞耻感爆棚!
萧彻看着他手忙脚乱、额头冒汗、写出来的字却丑得惊天地泣鬼神的模样,非但没嫌弃,胸腔反而震动起来,出低沉愉悦的笑声。
那笑声带着热气,喷在沈言敏感的颈侧,让他浑身一颤,又羞又恼,想把手抽回来。
“急什么?”
萧彻收紧了手臂,将他牢牢困在怀中,握笔的手也未曾松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和纵容,“初学都是如此。
朕当年……咳,也写得不好看。”
他面不改色地撒了个小谎。
皇家子弟启蒙极早,萧彻的字向来是帝王典范,继续引着他的手,在纸上缓缓移动,写下了一个端正有力、筋骨分明的“晏”
字。
“看,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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