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朕自有考量。
朕尚有几位与朕关系尚可、品性端正的堂兄弟姊妹。
过继其一子嗣,悉心培养,承继大统,并非不可行。
这江山,只要后继得人,姓萧,便足矣。”
柳婉容和杨老夫人彻底愣住了。
她们想过陛下会震怒,会敷衍,甚至可能迫于压力答应,却万万没想到,得到的竟是这样一个答案——宁愿过继,也绝不纳妃!
这份对清晏的执着,已经出了她们对帝王之爱的认知!
“陛下!
这……这如何使得!”
柳婉容急了,“过继终究……”
“朕意已决!”
萧彻打断她,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瞬间压下了所有质疑。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帝王威严,“此事,到此为止。
朕不希望再听到类似的话,更不希望清晏知道今日之事,徒增烦忧。
二位只需记住,朕与清晏之间,不需要第三个人,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他目光沉沉地扫过二人:“夜深了,二位也早些歇息吧。”
说完,不再看她们震惊复杂的表情,转身大步离开了正厅,背影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和坚决。
留下柳婉容和杨老夫人面面相觑,久久无言。
帝王的态度如此强硬,甚至不惜颠覆“立嫡立长”
的传统,只为保全对清晏独一无二的爱……这份情意,深重得让她们感到震撼,却也更加忧心忡忡。
这条路……真的能走下去吗?
沈言抱着雪团回到谢清晏记忆里熟悉的房间。
屋内烛火温暖,陈设如旧,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儿时无忧无虑的气息。
他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一边心不在焉地给雪团梳理着蓬松的毛,一边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呆。
刚才正厅里那凝重的气氛,祖母突然让他离开时母亲眼中闪过的忧虑……都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她们要和萧彻说什么?为什么不能让他听?
纷乱的思绪如同潮水,很快又被另一种更深的情绪取代。
看着这间承载了谢清晏全部童年和少年时光的房间,抚摸着书桌上熟悉的笔架和砚台,沈言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
这里是谢清晏的家,如今也是他的家。
有爱他的母亲和祖母,有温暖的回忆。
可是……在灵魂深处,在那个遥远的、科技达的二十一世纪,他还有另一个家。
一对平凡却深爱着他的父母。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自己在那场车祸后“死亡”
,他们是何等的心碎欲绝?白人送黑人,该是多么残忍?
他们……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按时体检?天冷了,妈妈的风湿腿疼有没有犯?爸爸的血压控制得还好吗?
他们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每天晚饭后手牵手去小区的广场跳交谊舞?妈妈总嫌弃爸爸动作僵硬,爸爸就故意踩她的脚,然后两人笑着闹成一团……
有没有……想他?像他想念他们一样,在每个寂静的夜晚,在熟悉的角落,被巨大的思念和痛苦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