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舒了一口气。
他坐在床沿,细心地为萧彻掖好被角,手指轻轻拂过他微蹙的眉心,动作温柔得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睡吧,好好睡一觉。”
沈言低声呢喃,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看着爱人沉睡的容颜,沈言心中一片柔软。
虽然手段有点“卑鄙”
,但为了他的身体,值得。
掖好被子,沈言站起身,对守在一旁的王德全低声道:“陛下醒了,就说我在御书房。”
他顿了顿,补充道,“若有人求见陛下,非十万火急军情,一律挡回去,就说陛下……昨夜批阅奏折至深夜,需要休息。”
“是!
老奴遵旨!”
王德海恭敬应下,看着沈言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钦佩。
公子这是要替陛下处理朝政啊!
沈言转身,脚步沉稳地走向御书房。
殿内烛火通明,巨大的紫檀木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沈言没有半分犹豫,径直走到御案后,在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椅上坐下。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
还好,萧彻以前批阅奏折时,从不避讳他,甚至会兴致勃勃地教他如何从字里行间揣摩臣子心思,如何辨别真伪,如何权衡利弊,如何用朱笔批下最合适的处置意见。
那些教导,此刻清晰地回响在脑海中。
沈言拿起最上面一份奏折,展开。
是木伦道关于春汛的汇报。
他凝神细看,回忆着萧彻处理类似事务的流程,思索片刻,提笔蘸了朱砂,在奏折空白处写下批语:“着令工部员外郎李岩即刻前往督办河工加固事宜,户部拨银十万两以资工用,令其五日一报,不得延误。
钦此。”
字迹虽不如萧彻的遒劲,却也端正清晰,条理分明。
一份又一份,沈言全神贯注地投入其中。
处理民生请安的奏折,他语气温和,带着抚慰;批阅弹劾官员的本章,他仔细甄别,不偏不倚;看到边关将领请求增拨军械粮草的急报,他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反复确认库存和调拨路线,力求稳妥周全。
时间在笔尖沙沙声中悄然流逝。
烛火摇曳,将沈言伏案工作的侧影拉长,投映在御书房高大的墙壁上。
他时而蹙眉沉思,时而提笔疾书,神情专注而沉静,褪去了平日里的娇憨跳脱,展现出一种沉稳干练、令人心折的气度。
御书房内弥漫着墨香和一种肃穆沉凝的气氛。
王德海轻手轻脚地进来添了两次茶水,每次看到宸君那专注批阅奏折的身影,都忍不住在替萧彻开心。
不知过了多久,沈言终于批阅完最后一本紧要的奏折,放下朱笔,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感觉肩颈都有些僵硬了。
他刚端起茶杯想喝口水润润嗓子,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沙哑、却隐含一丝危险笑意的声音:
“清晏……替朕批阅奏折,辛苦了。”
沈言手一抖,茶水差点洒出来。
他猛地回头,只见萧彻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御书房门口。
他只穿着寝衣,外面随意披了件玄色外袍,墨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