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小木匠铺子也能喘口气了!
娃他娘在酒坊做活,工钱还不少!
这日子,有奔头了!”
两人相视,眼中皆是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对那位年轻县令由衷的感激。
“周青天”
三个字,成了这个新年最频繁、也最自肺腑的祝福语。
周府。
比起外面,周家庭院显得热闹而温馨。
院中的积雪被扫得干干净净,廊檐下挂着两盏新糊的、画着简单花鸟的红灯笼,在暮色中散着暖融融的光晕。
院子一角,几个年轻的家丁正嬉笑着燃放爆仗。
翠儿穿着一身崭新的水红色棉袄,梳着双丫髻,簪着两朵小小的绒花,像只快乐的雀儿,捂着耳朵又忍不住凑近去看,银铃般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
“砰!
啪!”
一枚爆仗炸响,火光四溅。
周平安站在正屋的廊檐下,看着那跳跃的火光和翠儿雀跃的身影,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
十九岁的生辰(周平安习惯按照过年计算年龄),在这万家团圆的除夕悄然而至。
没有盛大的冠礼,没有宾客盈门,只有这满院的烟火气,和父亲欣慰的目光。
他看着那爆仗炸开的瞬间,脑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硝石、硫磺、木炭的配比……
一丝关于火器改良的念头悄然划过,现在已经有了炸药的雏形,只是威力不大,增加威力需要大量炸药……正想着……又被眼前这难得的安宁压了下去。
“安儿,开席了。”
周守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年节特有的慈和。
正厅里,一张大圆桌上已摆满了菜肴。
虽无山珍海味,却也是鸡鸭鱼肉俱全,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中间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坛启封的深釉陶罐,“周”
字火漆犹在,正是特供的“燎原”
酒。
墨离安静地坐在下,依旧是一身素净的月白棉袍,清冷的眉宇在温暖的烛光下也柔和了几分。
周平安扶着父亲在主位坐下,自己坐在旁边。
翠儿蹦跳着进来,挨着墨离坐下,小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
“爹,您尝尝这个。”
周平安夹起一块炖得软烂入味的红烧肉,放到周守业碗里。
周守业看着碗里的肉,又看看儿子褪去了几分青涩、更显沉稳坚毅的侧脸,眼中泛起欣慰的水光,也颤巍巍地夹起一只油亮的大鸡腿,放到周平安碗中。
“安儿辛苦你了!
爹……爹看着这清河在你手里一天天好起来,看着乡亲们脸上的笑,爹这心里啊,比吃了蜜还甜!”
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是由衷的骄傲和心疼。
“老爷,少爷,快吃吧!
菜凉了!”
翠儿在一旁脆生生地招呼,又好奇地看着墨离面前那只小巧的酒杯,“墨姐姐,这酒可烈了,您少喝点。”
墨离微微颔,清冷的眸光在烛火下流转,扫过周守业眼中的水光,扫过周平安沉稳中带着一丝疲惫却满足的脸庞,也扫过翠儿无忧无虑的笑靥。
她端起酒杯,杯中琥珀色的酒液轻轻晃动,映着暖光。
周平安也举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