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奴隶。”
他声音平稳,穿透凝固的空间。
“但我选择了战斗。
我曾想拯救一切,但我学会了放手。”
地面裂开蛛网状缝隙,圣剑碎片纷纷脱落,失去秩序地悬浮空中。
热寂核心的形态开始扭曲,不再是完美的球体,而是不断塌缩又膨胀,如同一颗濒临死亡的心脏。
时间开始倒流——角斗场的穹顶重新闭合,远处的少年缓缓站起,即将退回觉醒前一秒的状态。
不能让他回去。
雷煌双膝跪地,双手紧握剑柄,将脊椎挺到极限。
他的头颅后仰,机械义眼爆出刺目银蓝光束,直射核心顶端。
那不是攻击,是记录。
他在用最后的感知捕捉这瞬间的真相,把世界线树状图的最终形态刻入义眼深处。
肉体终于无法维持。
皮肤如灰烬般飘散,肋骨一根根断裂、汽化,内脏早已不在实体范畴。
他的意识没有消散,反而变得异常清晰——仿佛脱离了所有限制,直接触碰到了时间本身的纹理。
他看见无数条分支在眼前展开:有的文明因依赖守护者而腐朽,有的因失去指引而自毁,唯有一条路径通向未知的演化。
那条路上,没有他。
风沙重新卷起,吹过空荡的角斗场。
少年依旧跪在那里,手掌托着染血的圣锦碎片,抬头望着星空。
他还不知道命运已被改写,也不知道有个人跨越了万年轮回,替他挡下了所有的重置指令。
而在他头顶三尺,那只银蓝色的机械义眼静静悬浮。
瞳孔深处,符文环缓缓转动,整棵世界线的树状图轮廓逐渐浮现,每一根分枝都对应着一个正在自主进化的宇宙。
光流在义眼表面游走,像是某种仍在运行的协议,等待下一个触节点。
艾德琳的粒子流最后掠过一次,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
它拂过义眼外壳,在表面留下一道极细的划痕,随即消散。
义眼不动。
风不止。
沙石打在断裂的围栏上,出单调的敲击声。
一只金属残片从空中缓缓落下,边缘带着锯齿状缺口,与地面上某道符文槽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