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头脸色一白:“麟儿上月还寄信说一切安好,难道……”
话音未落,一个镖师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手里举着一封染血的信:“总镖头,刚从金陵快马送来的,是……是赵公子的书童求我们救救公子!”
信是秦砚写的,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就:“幽冥阁勾结无影楼,欲夺地字碑线索,麟儿为护我已被掳走,来金陵城西寒山寺相救——秦砚绝笔。”
“麟儿!”
赵老镖头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张远扶住他,目光扫过信上的血迹,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秦砚温文尔雅,手无缚鸡之力,竟能在杀手环伺中送出求救信,想必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赵伯伯放心,我这就去金陵。”
张远将信折好揣进怀里,转身对苏灵儿道,“你留在这里,跟赵兄一起守好镖局,我去去就回。”
“师兄我也要去!”
苏灵儿急忙下床,却被张远按住肩膀。
“听话。”
他看着小姑娘泛红的眼眶,语气软了些,“你刚解开穴道,去了只会让我分心。
等我救回麟儿和秦兄,就带你去吃金陵最有名的桂花糕,好不好?”
苏灵儿咬着唇点头,小手却紧紧攥着他的衣袖:“那师兄一定要小心,我听那些黑衣人说,他们阁主也会去寒山寺……”
张远心中一凛,幽冥阁阁主竟要亲自出手?看来秦砚手里的线索远比他想象的重要。
他拍了拍苏灵儿的头,转身对赵虎道:“赵兄,镖局安危就拜托你了,我取匹快马,这就启程。”
赵虎红着眼眶抱拳:“张兄放心,我定护好镖局和灵儿姑娘!
你路上千万小心,若是……若是麟儿有个三长两短……”
“不会的。”
张远打断他,语气坚定,“秦兄和麟儿都会没事的。”
说罢,他提剑掠出镖局,晨光中,青衫身影如一道闪电,朝着金陵方向疾驰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镖局后院的柴房里,一个被认为是重伤昏迷的镖师缓缓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怀中摸出一只信鸽,鸽腿上绑着的纸条写着:鱼已北上,寒山寺待命。
快马加鞭三日,张远终于在第四日黄昏抵达金陵。
寒山寺坐落在城西的栖霞山上,远远望去,寺庙的飞檐在夕阳中镀上一层金边,看似宁静祥和,却让张远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太过安静了,连鸟鸣虫叫都听不到,仿佛整座山都被抽走了生气。
他勒住马缰,在山脚的茶摊停下,假装歇脚,实则观察着上山的路径。
茶摊老板是个瘸腿老汉,正低头擦拭着粗瓷碗,见他望向上山的路,突然低声道:“后生,这山今日不对劲,还是别上去了。”
张远心中一动,刚要追问,就见两个樵夫打扮的人扛着柴禾从山上下来,路过茶摊时,其中一人“不小心”
撞翻了张远的茶碗,碎瓷片飞溅中,张远看清他掌心有一道蛇形刺青——是幽冥阁的人。
“对不住,对不住。”
樵夫连忙道歉,弯腰收拾碎片时,飞快地塞给张远一张纸条,又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秦先生在藏经阁,小心无影楼的‘影子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