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风带着砂砾,打在张远的青衫上,出细碎的声响。
他勒住马缰,望着远处黑风口的轮廓——那道横贯戈壁的裂谷像大地张开的巨口,在残阳下泛着青灰色的光,连飞鸟都绕着它盘旋,不敢靠近。
“张兄,前面就是黑风口了。”
秦砚裹紧了身上的棉袍,指着裂谷边缘隐约可见的石屋道,“按照铜钱上的纹路,地字碑应该藏在裂谷深处的‘一线天’。
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石屋周围,“那些石屋看着像是新修的,不像是前朝隐士留下的痕迹。”
张远也注意到了。
石屋的木材还带着新鲜的断口,烟囱里甚至飘着淡淡的青烟,显然有人在此常住。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身后的赵麟,青衫下的手已握住剑柄:“我去探探,你们在此等候。”
“师兄,我跟你一起去。”
苏灵儿也跳下马来,腰间别着张远为她特制的短刃——自从寒山寺一战后,小姑娘便缠着学武,说再也不要做需要被保护的人。
张远本想拒绝,却对上她倔强的眼神,终究点了点头:“跟紧我,不许擅自行动。”
两人借着戈壁的矮灌木丛掩护,悄悄靠近石屋。
离得越近,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就越清晰,混着硫磺的气息,像极了幽冥阁炼制毒物时的味道。
张远示意苏灵儿停下,自己则像狸猫般窜到最近的石屋窗下,指尖蘸着唾沫点破窗纸。
屋内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十几个穿着囚服的汉子被铁链锁在石壁上,每人胸口都插着一根铜管,管中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石壁上的沟槽汇入屋角的陶罐。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者正拿着银针刺向囚徒的穴位,嘴里念念有词:“第七个实验体,血煞融合度三成,还不够……”
白大褂的袖口滑落时,露出手腕上的蛇形刺青。
“幽冥阁的人!”
张远心头一沉,刚要冲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极轻的破空声。
他猛地转身,青芒一闪,长剑稳稳接住一枚毒针,针尖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苏灵儿已拔刀护住身前,却见三个黑影从石屋顶跃下,为的正是那个白衣女子。
她左眼角的疤痕在月光下格外醒目,看到张远时,突然笑了:“张少侠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能找到这里。”
“你们把这些人做什么?”
张远的声音冷得像漠北的冰。
“做什么?”
白衣女子抚着鬓角,语气轻描淡写,“自然是为了培养更强大的血煞容器。
你以为柳长风那种废物能成什么事?真正的血煞融合,需要纯净的武者精血。”
她指了指石屋,“这些都是我们从各地抓来的好手,可惜资质都太差,倒是张少侠你……”
话音未落,她突然出手。
指尖弹出三道银丝,缠向张远的手腕。
张远挥剑斩断银丝,却见断口处冒出绿烟,落在地上的砂砾瞬间变黑。
“是‘腐心丝’!”
苏灵儿认出这毒,是师父手札里记载的奇毒,沾肤即烂。
她挥刀护住张远侧翼,却被另一个黑衣人缠住。
那人身法诡异,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