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路。
张远趁机翻身下马,铁剑贴着地面滑行,剑气劈开浓雾,直取灰袍人的下盘。
那人似乎没料到他会弃马近战,踉跄着后退,兜帽滑落的瞬间,张远看见他耳后有块青黑色的胎记,像朵扭曲的曼陀罗。
“是护法级别的邪徒!”
他心头一沉,异术阁的卷宗里记载,阴罗教护法的胎记是用活人血喂养的“血蛊”
所化,每害一人,胎记便会多一道纹路。
眼前这朵曼陀罗已有七瓣,意味着至少七条人命。
骨鞭突然暴涨数尺,锁链上的铜铃“叮叮”
作响,张远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竟闪过些纷乱的画面——小豆子趴在窗台上挥手的笑脸突然变得惨白,阿蛮手里的药篮滚落在地,李大夫的酒壶摔碎在青石板上,酒液在阳光下蒸腾出灰黑色的雾气……
“将军!”
赵虎的吼声像块石头砸进混沌,张远猛地回过神,铁剑横劈,正好斩断袭来的锁链。
断裂的链环落地时,他看见环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其中一个“柳”
字被血浸得黑,让他想起镇子东头那个总给孩子们编草蚱蜢的柳木匠。
灰袍人出一声非男非女的尖笑,骨鞭化作数道残影,“你惦记的那些人,此刻怕是已经成了教主的‘鼎炉’。
异术阁的铜铃早就不响了,你以为李老头那点医术,挡得住‘蚀心咒’?”
张远的手猛地一颤,铁剑险些脱手。
去年冬天,李大夫确实说过近来总觉得心口闷,阿蛮偷偷告诉他,夜里常听见后院的药碾子自己转起来,碾的却不是药材,而是些灰黑色的粉末。
那时他只当是老人家年纪大了胡思乱想,此刻想来,那些粉末怕是阴罗教用来探路的“引魂砂”
。
“邪魔歪道,也敢妄言!”
他怒喝一声,体内真气猛地运转,铁剑上的寒光突然暴涨,竟是使出了异术阁的“破妄剑招”
。
这剑法是阁主临终前传授的,说若遇邪祟,需以心头热血催动,此刻他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剑身在晨雾里拉出长长的光轨,像要把整个黑风口都劈开。
灰袍人显然没料到他会这路剑法,慌忙后退,却被剑光扫中肩头,灰袍瞬间被劈开,露出里面青黑色的皮肤,竟布满了蚯蚓般蠕动的血管。
“你竟修过异术阁的功法……”
他怪叫着甩出一把黑色粉末,“那更留你不得!
教主说了,凡与异术阁有关者,都要炼成活傀儡!”
粉末落地的瞬间,地面突然裂开数道缝隙,爬出无数尺许长的蜈蚣,每只头上都顶着个小小的骷髅头。
张远挥剑砍杀,却见那些蜈蚣被劈成两段后,竟能重新接在一起,反而越杀越多。
“是‘聚阴蛊’!”
赵虎边砍边吼,左臂已被蜈蚣咬中,伤口处迅爬满黑筋,“将军快走!
这东西怕火!”
张远摸出腰间的火折子,刚要点燃,却见谷口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数十名穿着玄甲的骑士冲了进来,为那人手持长枪,枪尖挑着面绣着“靖安”
二字的大旗,竟是靖安侯府的人。
“张将军别来无恙?”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