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个理由,陆皎月还稍微有点紧张,生怕顾司裴没被说服继续问下去。
好在顾司裴没有。
男人只是再次点了点头,像是觉得这些附加条件都无关紧要。
陆皎月于是松了口气,身体也完全放松下来。
谈话发展到这里,好像已经完成了陆皎月的所有目的。
书房里一时间陷入一种奇异的宁静,先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早就随着顾司裴那个关于道歉的承诺悄然消散。
空气中只残留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正在重新校准的……平衡感。
陆皎月手上还捏着顾司裴递过来的那块质地上乘的深灰色手帕。
刚刚她擦完眼泪并没有立刻将手帕还回去,而是下意识地攥在手里,仿佛那是一个能给她提供些许安心的实物。
纠结了一会儿,陆皎月还是觉得这个收尾好像差了点什么。
这么想着,陆皎月便抬起头,看向已经重新坐回书桌后,姿态恢复了惯常从容的顾司裴。
——男人脸上那点微红的指印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这让她心里那点因为动手而产生的小小不安,也减轻了不少。
酝酿几秒钟后,陆皎月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
她的表情变得异常认真,那种孩子气的委屈和愤怒褪去后,一种更本质的,属于她内在秩序的东西也终于浮现出来。
“顾司裴,”她开口,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轻微沙哑,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和与郑重,“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是因为在我心里,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
这句话她说得很真诚,没有任何讽刺或试探的意味,就是一句简单的,基于她之前所有认知的判断。
顾司裴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抬起眼,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没有打断,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下文。
他其实有点意外。
没想到风波稍平后,陆皎月不是急着离开或者继续纠缠那个吻,而是以这样一个开场白来重新开启了对话。
陆皎月迎着他的目光,继续说了下去,表情似乎有些忐忑:“所以,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我很难过。我不想因为一些可能是误会的事情就讨厌你,所以才想当面来问清楚。”
“现在……嗯,现在确实证明了也不是误会。当然,你下属做的事,主要责任确实在他,这个我也分得清……不过间接责任还是在你!”
——这段话的主要目的是展现自已的“公正”。
“但是,”她话锋一转,语气更加坚定,“就算这样,我还是觉得……你是一个可以讲道理的人。”
这个评价,让顾司裴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
他从旁人口中也听到过对他的各种评价,贪婪的、精明的、冷酷的……但“可以讲道理”,这种近乎于对某种基础品质的肯定,似乎是第一次听到。
而陆皎月并没有留意到他细微的反应,她这会儿完全沉浸在自已的表达里。
“我觉得,做错事情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