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净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有力。
“我刚看到新闻的内部通稿。”
胡延松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冲动,多危险?”
这不是关心,是诘问,是考验。
陈净立刻就明白了。
“胡叔叔,我知道危险。
但在当时的情况下,这是破局的唯一办法。”
陈净不卑不亢地回答,“对手用爆炸案制造恐慌,拖延工期,就是想把水搅浑。
我如果按部就班地查案,只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陷入无休止的扯皮和被动之中。
我必须行险棋,用最直接的方式,将矛盾彻底公开化,逼他们出手,也逼自己站在悬崖边上,向所有人证明我的决心。”
“代价是差点把命丢了?”
胡延松的声音依旧冰冷。
“值得。”
陈净斩钉截铁,“用我一个人的风险,换来大桥项目的顺利复工,换来三十万湖洪人民的信心和支持,更换来了将这股隐藏在暗处的邪恶势力彻底暴露在阳光下的机会。
这笔账,无论怎么算,都值得。”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几秒。
久到陈净几乎以为信号断了的时候,胡延松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语气似乎柔和了一丝。
“你是个好兵,但有时候,太刚则易折。
以后做事,多想想知之。”
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陈净握着手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通过了这次考验。
最后那句话,既是提醒,也是一种变相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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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省城,一间清幽雅致的书房内。
罗启盛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书房的红木大案上,一方上好的端砚里,墨汁已经快要干涸。
他刚刚写下的一幅字,只有一个字——“忍”
。
但最后一笔,却因为力道失控,划破了名贵的宣纸,留下了一道狰狞的墨痕。
“失败了……还自杀了……”
他低声喃喃,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惊怒和一丝……寒意。
他花了天价,动用了最隐秘的渠道,请来了号称从无失手的“黑蛇”
,结果不仅任务失败,连人都折了进去。
更让他感到心惊的是,从手下人传回的现场细节来看,这根本不是一次单纯的刺杀,而是一场反向的围猎!
那个叫陈净的年轻人,竟然预判了他所有的动作,用自己做诱饵,反过来给他设了一个局!
“我小看他了。”
罗启盛缓缓闭上眼睛,“他不是过江的猛龙,他是一头……懂得用脑子捕猎的猛虎。”
这次刺杀,是他仕途生涯中,走得最臭的一步棋。
不但没能除掉陈净,反而给他送上了一份天大的政治资本和一道坚不可摧的护身符。
经此一役,陈净在湖洪县的威望将如日中天,市里省里都会把他当成重点保护和培养的对象。
短期内,任何人都别想再用盘外招动他。
“董事长,我们接下来……”
一旁的心腹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