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剖析,几乎堵死了他们所有的追问角度。
“好一个‘绑架了科学’。”
李云亭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硬的弧度,他放下文件,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瞬间袭来,“那么,项目失败后,你又是如何处置的?据我所知,整个‘麒麟计划’的核心技术团队,近千名顶尖专家,一夜之间全部‘解散’了。
陈净同志,你知不知道,这些人才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他们现在在哪?在做什么?你这是在处理问题,还是在销毁证据?”
这个问题,才是真正的杀招!
它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刺向了“盘古”
基地这个绝对不能暴露的秘密。
陈净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但脸上依旧是那副沉痛的表情。
“李书记,您误会了。”
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怎么敢,又怎么舍得让他们走?‘祝融’的失败,对他们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很多人穷尽半生心血,一夜化为乌有。
那段时间,整个研基地,弥漫着绝望的情绪,甚至有人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问题。”
他顿了顿,声音愈沉重:“我没有权力解散他们。
我只是与他们各自所属的单位,如长春光机所、科大等进行了沟通,暂时中止了他们在荆州的项目任务,让他们回到原单位进行‘休整式学习’和‘心理疏导’。
一方面,是让他们从失败的阴影里走出来;另一方面,也是让他们回到基础研究的岗位上,沉淀下来,为未来的技术反攻积蓄力量。
相关的交接文件和人员去向报告,都已经递交省委组织部备案。”
这套说辞,天衣无缝。
人员确实不在荆州总部了,但他们都有合乎程序的、可供查证的“去向”
。
而所谓的“休整式学习”
,更是一个无法被证伪的、充满弹性的说法。
李云亭死死地盯着陈净的眼睛,似乎想从那片深不见底的潭水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闪烁和躲藏。
但他失败了。
陈净的眼神,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坦然得近乎残酷。
他像一个已经接受了命运审判的囚徒,平静地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好,很好。”
李云亭缓缓靠回椅背,收起了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你的说法,我们会逐一核实。
从明天开始,调查组将进驻‘麒麟计划’总部,查阅所有项目文件,约谈所有相关人员。
陈净同志,这段时间,没有我们的允许,你不能离开荆州。
希望你配合。”
“是,我服从组织决定。”
陈净站起身,对着调查组众人,再次深深鞠躬。
转身走出会议室,关上门的那一刻,他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静。
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李云亭这块“硬骨头”
,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啃。
他不是那些只看派系、只玩手段的政客。
他是一个真正懂业务、有原则、并且嗅觉极其敏锐的对手。
陈净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将行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