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市委招待所,顶层套房。
李云亭放下了手中的公函回执,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最热烈的欢迎?最诚挚的感谢?扫榻以待?”
他轻轻念着函件上的字眼,眼神中却满是洞悉一切的讥讽。
“主任,这个陈净……是不是太反常了?”
身旁的秘书低声问道,“按理说,他应该想尽办法推诿、拖延才对。”
“不反常。”
李云亭摇了摇头,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在他的压力下暗流涌动的城市,“这是典型的色厉内荏,是赌徒在亮出底牌前的最后一次虚张声势。
他知道拒绝不了,所以干脆摆出一副坦荡的样子,想用热情和高姿态来麻痹我们的人,甚至想策反他们。”
李云亭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以为我派去的是两个普通的技术官僚吗?天真。
他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他的心虚。
通知王工和林博士,飞机落地后不要和地方有任何不必要的接触,直接进驻现场,我的要求只有一个——用最快的时间,撕开他们伪装的外衣。”
“是!”
在李云亭看来,棋盘上的胜负已分。
陈净的这座空城,城门开得越大,就越显得荒凉可笑。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等待城破的消息传来。
……
与此同时,“影子机房”
内,时间仿佛被压缩到了极致。
七十二小时。
从陈净做出那个疯狂的决定,到两位京城专家抵达荆州的预定时间,只有短短的七十二小时。
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战场”
。
空气中弥漫着溶咖啡、方便面调料和人体汗液混合在一起的古怪味道。
角落里,能量饮料的空罐和泡面桶堆成了小山。
没有人睡觉。
所有人的眼睛都布满了血丝,但精神却处在一种奇异的、高度亢奋的状态。
“教授”
成了当之无愧的核心。
他像一个疯魔的艺术家,在几块巨大的白板之间来回穿梭,手中的记号笔从未停下。
他的大脑,正以前所未有的度运转着,将他十几年来的理论构想,拆解成一个个逻辑模块、一个个算法节点、一个个可以被“攻克”
的技术难题。
“不行!
这个函数模型的容错率太低,一旦遇到脏数据就会瞬间崩溃!
必须重新设计!”
“这里的拓扑递归有致命缺陷!
快,把‘费马螺旋猜想’的相关论文调出来,我记得有一种变体算法可以绕过去!”
陈净则成了最高效的“后勤部长”
和“战地指挥官”
。
他不懂那些复杂的公式,但他懂人心。
他能精准地判断出谁到了极限,然后递上一杯滚烫的浓茶;他能敏锐地现团队因为一个难题陷入了争吵,然后用最简洁的话语将他们拉回正轨。
他守在机房门口,像一尊门神,为这个疯狂的计划,挡住了外界的一切干扰。
七十二小时后,当机房的门被推开时,两位京城来的专家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