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为的是一位五十多岁、头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人,他叫王建国,国家级计算中心的高级工程师,人称“王工”
。
他神情严肃,眼神带着审视,一看就是体制内的老派技术专家。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神情倨傲,眉宇间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才气。
他叫林翰,麻省理工的博士,国内软件架构领域的“鬼才”
,被航天科工集团破格聘用。
“你们好,我是王建国,这位是林翰博士。”
王工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林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已经开始像x光一样,扫视着这个看起来有些“简陋”
和“混乱”
的机房,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
陈净迎了上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见到救星般的欣喜:“王工,林博士!
可把你们盼来了!
我是陈净,这位是我们技术攻关的负责人,周平教授。”
头乱得像鸡窝、眼窝深陷的“教授”
伸出干瘦的手,用力握了握:“两位专家,欢迎,欢迎!
快,请进,我们正好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他的热情和直接,让准备好了一肚子盘问和质疑的王工微微一愣。
这和预想的剧本不一样。
没有客套,没有推诿,反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要把他们往技术深坑里拽。
林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在他看来,这种过度的热情,恰恰是演技拙劣的表现。
“教授”
完全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情,他兴奋地把两人拉到那块写满了密密麻麻公式的主白板前,指着最核心处一个被红笔圈起来的、如同怪物般复杂的算法结构。
“就是这里!”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们的‘逆向拓扑算法’,在理论层面已经完全走通。
但是,在将它转化为可执行的软件架构时,这个核心的‘奇点回溯模块’,产生了一个无法解开的‘自指悖论’!”
“它在逻辑上要求我们必须‘先知道结果’才能‘开始计算’,这导致整个运算在启动的瞬间就会陷入无限循环的自我调用,最终内存溢出,系统崩溃!”
“教授”
指着屏幕上刚刚运行失败后留下的一片红色错误代码,“我们尝试了近百种方法,都无法绕开这个悖论。
这……这简直是数学和工程学给我们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
王工听得云里雾里,他更擅长硬件和系统运维,对这种纯理论层面的软件架构难题并不精通。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后的林翰,想看看这个天才的反应。
只见林翰,那个从进门开始就一脸不屑的年轻人,此刻却一动不动地站在白板前。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了那个被“教授”
称为“自指悖论”
的算法结构。
一开始,他的眼神是挑剔的,像是在审视一个漏洞百出的骗局。
但渐渐地,他的眉头越锁越紧,那副金丝眼镜下的双眸,闪烁着越来越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