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官家还记得他祖父当年在延和殿的样子吗?也是这般血气方刚,不知轻重,说什么天变不足畏他拖长声音,看着珠帘缝隙外的梧桐影在金砖上爬成蛛网,结果呢?最后还不是
赵佶突然将烛台重重一磕,蜡油溅在丰亨豫大御笔上,把字缺角填成暗红的疤。
他望着殿外渐浓的暮色,看那阴影如何爬过九龙壁上的鎏金鳞片香炉里的沉水香突然燃尽,腾起的青烟在珠帘间扭成锁链状。
王黼瞥见赵佶袖口露出的翡翠扳指正深深掐进掌心,那抹碧色比殿角未融的残雪更冷,便知这话触到了圣心深处的刺。
官家圣明。
王黼叩时,额头触到金砖上凝固的蜡泪,那形状竟与王棣今早叩的位置分毫不差,花石纲是官家的千秋基业,岂能因竖子几句狂言动摇?他抬头时,见珠帘后的阴影突然化作巨兽形状,正将王棣的名字碾进金砖缝里,与陈年的蜡泪、香灰混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