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在下若命丧当场,望能代收敛骸骨;若侥幸胜出他忽然顿住,檐下灯笼将他影子投在青砖上,恍若墨笔勾勒的铁骨,小梁王麾下家将恐非善类,还望将军拦阻一二。
王棣接过文书,肃然拱手,“岳兄但放宽心!”
两人四目相交,虽未多言,却已在这校场阳光里,结成了生死相托的肝胆之谊。
柴桂披风一扬,锦缎扫过墙根青苔,他行至校场后角门,烈日的光影里,只见自家的二十余名黑衣家将如夜枭般缩在阴影里,腰间刀柄映着冷光,恰似潜伏的毒蛇。
都靠拢些。
他压低嗓音,声线里淬了冰,手指捏得骨节白,家将们闻言趋步上前,为的刀疤脸汉子哈着腰,面上刀疤随冷笑扭曲,活像一条爬动的蜈蚣。
柴桂目光扫过众人,忽的伸手拽住刀疤脸衣领,将他扯得几乎贴面:若那岳飞侥幸赢了他顿了顿,舌尖舔过獠牙,你们便一拥而上,乱刀将他剁成肉泥!
话音未落,指节已将对方衣领捏得破裂,棉絮纷飞间,竟似撒了一把碎雪。
众家将尽皆悚然,拳头捏得指节白,腰间短刀却已轻轻晃动,刀鞘撞击声细碎如鼠啮。
刀疤脸偷眼望向柴桂,见其面上戾色翻涌,恰似乌云蔽月,忙不迭点头,头顶刀疤在树荫下泛着青紫色,恍若新结的瘀血:小的们省得!
管教那岳飞见不到明日晨光!
柴桂松开手,任由刀疤脸退开,却见自己指尖沾了对方衣领上的尘土,在暗处明明灭灭,宛如几点将熄的鬼火。
他厌恶地甩了甩手,忽闻校场方向传来岳飞银枪轻磕马鞍的声响,叮叮两声,竟似敲在他心尖上,惊得后颈寒毛都竖了起来。
二人跳上马背重归校场,柴桂勒住坐骑,金刀在阳光下划出半弧寒芒,映得他眼底凶光更盛三分。
柴桂勒住坐骑,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盯在岳飞面上,但见他瞳孔里跳动着暗红火光,恰似荒原上将熄的残烬。
金刀在鞍桥上轻轻震颤,他忽然俯身逼近,披风带起的劲风竟将岳飞鬓角碎吹得倒竖:姓岳的,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
话音里裹着冰碴子,此刻下马叩,故意败在我手下,本王便容你苟活;若再执迷不悟
岳飞忽然朗笑,声如洪钟,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说罢左手一带缰绳,黄骠马踏前半步,马蹄铁与青砖相击,迸出几点火星,恰与他眼中精芒交相辉映。
柴桂但见他眼中寒星似的光,竟比自己刀上寒光更盛三分,心中不由得一懔,金刀险些从手中滑落,却仍强作狰狞:好!
好个硬骨头
柴桂见岳飞竟拒不诈败,一张紫膛脸胀得几欲滴血,金刀挽了个斗大花,刀光映得双目赤红,活似地狱里跳出的修罗。
好个作死的贼小子!
他暴喝声中,坐骑人立而起,金背刀挟着雷霆之威劈落。
岳飞连避三刀,银枪始终护着周身要害,并不还击。
枪杆划出道道白虹,竟将柴桂刀势尽数卸在三尺之外。
岂料柴桂竟将他的退让视作怯懦,刀势更如狂风骤雨般紧逼,每一刀都直取咽喉、心口要害,口中污言秽语如污水泼街。
柴桂!
岳飞忍无可忍,银枪猛地一顿,枪尖重重戳入青砖,竟将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