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荆条缝隙里还沾着前日守城时溅上的泥点,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座城池的劫数。
城楼上,王棣亲自盯着吊篮起落,见路允迪面色苍白地踏入城头,身后随从们也陆续被吊上来,这才挥手命军士收起吊篮。
他目光如电,落在路允迪怀中的黄绢上,沉声道:“路大人,金人围城在此,你这诏书……是何旨意?”
话音未落,旁边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张铁牛已按捺不住,厉声喝道:“莫不是又要献城求和?我等将士用性命守下的太原,岂能……”
王棣摆手止住张铁牛,目光却未离开路允迪。
此时夕阳将两人身影拉得老长,城下金军大寨中炊烟渐起,隐约还传来胡笳之声,而城头宋兵的甲叶在晚风中轻轻碰撞,出细碎而冰冷的声响。
路允迪听闻张铁牛之言,避开王棣的目光,面露尴尬之色,低头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冠带,心中暗道:这太原城的杀气,竟比城外金兵更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却不知,自己怀中那道割地诏书,此刻在城头将士的眼中,早已比金兵的刀斧更显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