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斡离不闻得挞懒大捷,帐中烛火忽明忽暗,映得他玄色披风上的雪痕如墨。
案前地图上,胙城二字被他指尖重重一点,冷声道:“兀术何在?”
帐门“哗啦”
被掀开,风雪卷着寒气扑入,一股风雪裹着寒气撞了进来,烛火被吹得矮了半截。
一员大将跨步而入。
那人身形魁梧如铁塔,头戴熟铜抹额,抹额中央嵌着颗鸡蛋大小的墨玉,烛光下幽幽泛着冷光,竟比帐外冰雪更寒。
面色赤红如重枣,两道虬眉斜飞入鬓,一双虎目扫视帐内时,直如鹰隼下窥,帐中四名偏将只觉身上一寒,竟似被利刃刮过一般,不由自主地垂下头去。
此人正是完颜兀术,腰间悬着柄宝剑,剑柄上嵌的七颗铜星在烛火下随他动作轻晃,剑刃隐有流光。
“臣弟在!”
兀术声如洪钟,抱拳时熟铜抹额撞得甲叶“当啷”
响。
完颜斡离不指尖在地图上一划:“胙城乃汴州左翼屏障,你能否明日拂晓前夺下此城。
我要你斩将夺旗,断宋军左臂!”
兀术咧嘴一笑,赤红面皮上更显狰狞:“二哥放心,弟弟这金雀开山斧,正嫌久未饮血!”
兀术声如洪钟,抱拳时熟铜抹额上的墨玉晃过一道冷光,“挞懒能撕开汴州外围,弟弟便取了胙城,为大军扫清前路!”
斡离不指尖叩着案上舆图,目光落在胙城方位:“好!
胙城虽小,却是通汴州的咽喉,宋兵必在此屯有重兵。
你带一千锐士,既要取,更要活擒几名宋将,探探南蛮虚实。”
兀术咧嘴一笑,赤红面皮上更显悍烈:“二哥放心!
弟弟这柄开山斧,专劈南蛮的硬骨头!”
次日寅时,雪雾未散,这胙城城墙虽不及汴州高耸,却也砖石坚固,胙城城头犹有宋兵缩颈呵手。
忽闻城下马蹄声如闷雷滚过,有哨兵揉眼细看,只见雪雾中杀出一队金军,当先一人红面如丹,熟铜抹额上的墨玉在晨光里泛着鬼火般的光,正是兀术。
他胯下乌桓马踏碎薄冰,金雀开山斧横拖在地,斧刃刮过冻土,溅起串串冰碴。
城头宋兵见金兵来得突兀,慌忙敲响铜锣,“放箭!
快放箭!”
城头宋将嘶喊,箭矢如密雨般射下。
兀术勒住乌桓马,熟铜抹额上的墨玉在晨光里泛着寒芒,他猛地抬手,身后金兵便如潮水般退后半箭之地。
“竖云梯!”
兀术一声令下,十架云梯如长蛇般架上城墙。
宋兵在城头泼滚油、掷巨石,几名金兵刚攀至半空,便被巨石砸得骨碎筋折,惨叫着坠下。
兀术看得眼热,猛地摘下背上长柄金雀开山斧,斧刃在朝阳下亮得刺眼:“一群废物!
看吾破城!”
乌桓马一声长嘶,驮着他直冲城墙根。
城头宋将厉声喝道:“放箭!
快放箭!”
数十支箭射向兀术,兀术将开山斧猛地抡起,斧风竟如墙般挡在身前,箭矢撞上斧刃纷纷折落,有的竟被震得倒飞回去。
箭杆断裂的脆响混着斧风,竟盖过了城上的呐喊。
“竖子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