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见他来得凶猛,双鞭交叉便架,却被开山斧硬生生砸下,双鞭弯如新月,他虎口震裂,鲜血直流,刚要后退,兀术已弃了斧头,探臂将他生擒过来,往马背上一按,如拎小鸡一般。
余下宋兵见主将被擒,顿时溃散。
有几名偏将想从东门突围,刚翻上城墙,便被兀术麾下神射手一箭射穿膝盖,惨叫着滚下来,被随后赶上的金兵捆了个结实。
巷战不到半个时辰,胙城已尽数落入金兵之手,清点尸,宋兵折损逾千,帐前缚着的宋将竟有五员之多,个个垂头丧气,不敢直视兀术。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胙城已遍插金军旗帜。
兀术立于城头,将开山斧往积雪中一拄,斧刃上的血珠滴落在熟铜抹额上,顺着墨玉沟壑缓缓流下。
城下一千金军齐声呐喊,声震雪原。
兀术坐在州衙正堂,熟铜抹额上的墨玉在烛火下更显幽冷。
他看着阶下瑟瑟抖的宋将,赤红面皮上毫无笑意,虎目扫过之处,那几人竟如坠冰窟,连牙齿都打颤。
他低头看了眼被押上来的数员宋将,赤红面皮上露出冷笑,虎目扫过之处,宋将们皆垂不敢对视,只觉那目光比城上寒风更能刺骨。
“传我将令,”
兀术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休整一日,押着这些南蛮,往汴州会合!”
城外风雪更紧,胙城的血腥味混着雪气飘远,与挞懒那一路的血痕遥遥相接,如两条赤练,直往汴州城缠去。
捷报传至斡离不大营时,正逢晨炊,将士们听闻兀术一斧破城,无不喝彩。
斡离不捻须而笑,将手中酒碗往案上一磕:“有挞懒开道,兀术夺城,这汴州城,指日可下!”
帐外风雪渐歇,阳光刺破云层,照在金军甲胄上,映出一片晃眼的光,那光里,似已染透了汴州的血色。
风雪初霁,天边裂出一道惨白的光,照得荒原上的血痕愈刺目。
挞懒的铁骑已在汴州外围撕开豁口,兀术的开山斧又将胙城这道左翼屏障劈得粉碎——自胙城城头竖起金狼旗那一刻起,汴京城外的百里沃野,便再无一座能挡得住东路军铁蹄的壁垒了。
先前怀州的狼烟未散,胙城的断戟又随雪飘至城下。
那些曾被宋人倚为天险的关隘、视为屏障的城郭,此刻不是化作雪地里的尸山,便是插上了金军的玄色旗帜。
斡离不的中军在雪原上推进,甲叶相击的脆响混着马蹄声,竟如擂鼓般敲在汴京城的青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