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金军北撤(2 / 4)

口的血痂被寒风一吹,硬得能硌疼手。

他抬脚踹向一个慢了半拍的小兵,那小兵踉跄着扶住马镫,怀里的银元宝“当啷”

掉在雪地上,却不敢去捡,只飞快地将最后一袋粮食甩上马背,马背上的包裹堆得老高,压得马儿嘶鸣了一声,蹄子在雪地里刨出浅坑。

张邦昌脚步未停,赭黄柘袍的下摆扫过地上半块断裂的大宋旗帜,旗面焦黑的边角在风里簌簌作响,像是在无声哭诉。

吕好问跟在他身侧,目光掠过那堆残破旗甲,攥着袖口的手更紧了——指节泛白的地方几乎要嵌进布料,连青色朝服的纹路都拧成了一团,方才强压下的愤懑,此刻见了这搜掠后的狼藉,竟被寒风勾着直往心口钻,连呼吸都沉了几分。

王时雍的山羊胡早没了先前的活络,颤巍巍贴在下巴上,脸色比地上的雪还白。

他偷偷往张邦昌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颤:“大人,这金人……竟狠厉到这般地步,待会儿见了金使,咱们可得更谨慎些,万不能触了他们的怒。”

徐秉哲没接话,目光却黏在金兵马背上的描金锦盒上——那盒子分明是宫中旧物,盒角还刻着缠枝莲纹,他喉结动了动,下意识理了理袍角的补丁,像是怕被金兵瞧见自己的寒酸,折了“大宋官员”

的体面。

莫俦则攥紧了腕上的暗纹玉牌,玉牌的冰凉透过衣袖传到掌心,他却半点没察觉。

目光只盯着金营分岔的两条路:一条往东北,积雪已被马蹄踩得稀烂,混着泥污成了黑褐色;一条往西北,路边还绑着几个大宋百姓,棉衣被扯破了大口子,冻得嘴唇紫,却不敢哭出声,只偶尔出细碎的呜咽,很快被风声盖过。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牌的纹路,眼底那点算计又冒了出来——这两路撤退,不知哪一路的金使官阶更高?待会儿若能凑上去说上几句话,说不定能讨个“识时务”

的名声。

营门处的金兵已列好了队,弯刀斜挎在腰间,箭囊里的羽箭插得满满当当,每支箭杆上都刻着狰狞的女真狼图腾。

有个金兵扛着黑色狼旗,旗面展开时猎猎作响,狼头的獠牙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像是在炫耀这几日的掠夺。

很快,两队金兵开始分流:东北方向的队伍由那兽皮坎肩校尉带领,马蹄踏在雪地上“哒哒”

作响,沉重得像是踩在大宋百姓的心上;西北方向的队伍则跟着个络腮胡金兵,他手里牵着缰绳,绳头拴着个老秀才,老秀才的儒巾掉在雪地里,头散乱着,却还死死护着怀里的书卷,被拽得踉跄前行。

张邦昌望着那分两路而去的金兵队伍,目光沉得像结了冰的河水。

身后的朱红伞盖被风吹得微微晃动,金线团花在晨光里没了往日的鲜亮,只映着眼前的狼藉,显得格外刺眼。

随从们的脚步声、风卷雪的“呜呜”

声、金兵的吆喝声,还有百姓的细碎呜咽,混在一起飘向汴京方向——那座暂时得以喘息的城池,此刻正被这阵声音笼罩着,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雪粒的冰凉与乱世的无奈。

忽听得西北方向马蹄声愈沉实,不似寻常小兵的杂乱,倒像有铁腕人物压阵——果见一队金兵簇拥着一人行来,那人身披玄铁鳞甲,甲片缝里凝着雪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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