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惟忠亦起身抱拳道:“末将听凭殿下调遣!”
赵构颔,目光扫过帐外飘扬的帅旗,沉声道:“既如此,便以黄潜善为帅府参谋,掌粮草、民政;杨惟忠为先锋统制,率部驻守东平北门,防备金军来袭。”
自此,黄潜善便与此前已在帐下的汪伯彦一同,成了赵构倚重的谋主。
两人皆主“暂避金军锋芒,徐图恢复”
,虽与帐中诸多力主北伐的义士意见相左,却因深谙政务、能稳后方,渐渐成了赵构决策时最为倚重的臂膀。
而杨惟忠则率部驻守北门,每日操练士卒,营中刀枪碰撞之声,与校场上传来的呼号声交织在一起,成了东平城中,既沉凝又带着几分复杂的声响。
东平城外的操练声尚未远逝,因金军南逼的消息渐紧,赵构已率“天下兵马大元帅府”
部众退守济州。
这济州城临汶水南岸,城郭虽不及东平雄阔,却因水路便利,成了南北义军汇聚的天然枢纽。
城墙上斑驳的箭痕里还嵌着半片生锈的箭镞,街边酒肆的幌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偶有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擦肩而过,腰间多别着短刀,眼中满是对乱世的警惕,见了那面赤红帅旗,才稍稍松了神色。
大军刚在城南旧粮仓改建的营寨扎稳,营门的鹿角还未完全排好,便有亲卫飞步闯入中军帐,单膝跪地禀报:“启禀殿下!
东道副总管朱胜非大人、宣抚司统制官韩世忠将军、侍卫马军都虞候刘光世将军,各率部众前来投奔,已在营外候命!”
赵构正与黄潜善、汪伯彦商议粮草调度,闻言当即起身,掀帘出帐。
只见营外官道上,三队人马绵延数里,旌旗错落,虽风尘仆仆,却各有气象。
最靠前的一队,士卒皆着青色号服,步伐齐整却不张扬,队伍前方,一人骑着匹白马,身着月白锦袍,外罩一件素色披风,腰间悬着一柄镶玉短笛——正是朱胜非。
他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文人特有的沉静,颔下短须修剪得整整齐齐,见赵构出帐,翻身下马时动作从容,袍角扫过地上的碎石,竟未沾半点尘土。
他快步上前,拱手行礼,声音清亮却不张扬:“臣朱胜非,忝为东道副总管,闻殿下在此举义,率地方军民共守济州要道,今日特来归附,愿为殿下筹谋调度,稳定后方。”
说罢,他抬手递上一卷文书,正是济州周边州县的户籍、粮草账簿,卷面用桑皮纸仔细包裹,墨迹工整,显是早有准备。
中间一队人马则截然不同,皆是精壮骑兵,胯下战马嘶鸣不已,马背上的士卒个个腰悬环刀,肩扛长矛,甲胄上还沾着沿途的泥点与草屑,透着一股刚从战阵赶来的悍勇之气。
队伍最前,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翻身下马,他头戴亮银盔,身披乌金铠甲,铠甲肩甲处嵌着一块磨得光滑的兽骨护心镜,脸上几道浅浅的刀疤从眉骨延伸至下颌,更添几分凌厉。
此人正是韩世忠,他大步流星走向赵构,脚步声震得地面微颤,抱拳行礼时,手臂上的肌肉将甲胄撑得紧绷:“末将韩世忠,率宣抚司麾下三千轻骑,从淮东一路杀来!
金军在楚州烧杀掳掠,末将已斩其先锋百人,今日特来投奔殿下,只求能跟着殿下北上,直捣黄龙,救回二帝!”
他说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