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眼角的泪水,想起河北百姓冻得溃烂的手脚——这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变成了一场笑话。
他躬身行礼,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石:“臣……遵旨。”
转身走出殿门时,夕阳正好落下,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金砖上,像一道无力的叹息。
殿外的梧桐叶还在簌簌落下,落在他的袍角上,带着初秋的寒意,一点点浸透了他的衣衫,也浸透了他那颗滚烫的心。
从那日起,君臣之间的裂痕便再也无法弥补。
李纲此后呈上的奏章,无论是关于新军操练的建议,还是关于北伐的计策,都石沉大海,再无回音。
赵构偶尔召他入宫,也只是问些粮草筹备的琐事,再也不提亲征之事,再也不提复土之志。
黄潜善与汪伯彦则愈得势,每日围绕在赵构身边,说些东南的繁华,说些金人的凶猛,说些李纲的“固执”
与“鲁莽”
。
殿内的气氛,渐渐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闷,只是那份刚刚燃起的希望,那份刚刚凝聚的热血,却像被秋风扫过的落叶,一点点消散在宫墙的寒意里,再也找不回来了。
李纲转身走出殿门时,夕阳正好落下,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金砖上,像一道无力的叹息。
殿外的梧桐叶还在簌簌落下,落在他的袍角上,带着初秋的寒意,一点点浸透了他的衣衫,也浸透了他那颗滚烫的心。
夜风渐起,卷着宫墙下的落叶打转,李纲踏着满地碎绿往政事堂走,绯色朝服的下摆扫过金砖,竟似拖着千斤重的铅。
他脑中反复回响着高宗那句“朕意已决”
,那声音里的烦躁与决绝,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切割。
半月前殿上君臣同心的暖意、陛下指尖按在黄河墨线上的坚定、卫兵甲胄上闪耀的希望之光,此刻都成了刺目的碎片,扎得他眼眶酸。
刚到政事堂门口,便见属官陈默捧着一叠文书候在廊下,见他来,忙迎上前:“相公,这是今日河北诸路送来的军情奏报,还有南阳城防司画的修缮图纸。”
陈默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落在李纲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担忧,“方才听闻殿内争论……”
李纲接过文书,指尖触到纸页上未干的墨迹,只觉一片冰凉。
他摆了摆手,径直走进堂内,将奏疏往案上一放,那力道竟让案上的砚台晃了晃,墨汁溅出几滴,落在《禁军训练图谱》的“骑兵阵法”
一页,晕开一小片黑斑,像极了舆图上被茶水浸染的南阳标记。
“官家定了,下月巡幸建康。”
李纲坐下,端起案上早已凉透的茶盏,抿了一口,苦涩的茶汤顺着喉咙滑下,却压不住心头的憋闷,“黄潜善、汪伯彦几句话,便把半月前的誓言都吹散了。”
陈默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相公,那中原百姓的请愿书、宗将军的血书,还有河间营士卒的呼声……难道官家都忘了?”
“忘了?”
李纲苦笑一声,指节因用力攥着茶盏而泛白,“他没忘靖康的惶恐,没忘南奔的狼狈,却偏偏忘了河北百姓冻烂的手脚,忘了宗将军甲胄上的旧箭孔,忘了这大宋江山,本就该在中原立足!”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内侍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