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岳飞举起酒碗,目光扫过帐内的宋军将士,又望向帐外的星空,心中热血澎湃。
他将酒一饮而尽,掷碗于地,声如洪钟:“多谢大哥、杨贤弟!
岳飞此生,定以‘尽忠报国’为志,与诸位兄弟一同,杀尽金人,收复河山!”
帐内顿时响起雷鸣般的喝彩,烛火摇曳中,三人相视一笑,眼中的战意与决心,似要将这漫天夜色都点燃。
曹州的夜虽寒,却因这一群热血将士,多了几分温暖与希望——他们知道,只要同心协力,定能击退外敌,还大宋一片朗朗乾坤。
曹州庆功宴的酒气在帐中刚刚散尽,黄河渡口的风已裹着北岸的沙尘,卷来了临安方向的急报。
王棣刚卸下染血的银甲,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金粉——那是昨日斩杀金军百户时,从对方玄铁盔上崩落的碎片——帐外便传来亲兵急促的脚步声,带着几分惶急:“将军!
临安八百里加急,官家有旨!”
王棣心中猛地一沉,他抬手按住腰间虎头湛金枪的枪缨,那缨穗上还缠着几根金兵的丝,此刻却似有千斤重。
接过那封火漆封口的密信时,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烛火在信纸边缘投下跳动的暗影,将“巡幸江宁”
四字照得格外刺目。
待读到“黄潜善奏请暂避长安、襄阳,再图扬州”
时,他猛地攥紧信纸,指腹竟将宣纸捏出几道裂痕,帐内骤然静得能听见烛花爆裂的轻响。
“避战南迁……”
王棣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银甲上未干的血渍在烛火下泛着暗沉的光,他想起岳飞背上“尽忠报国”
的墨痕,想起杨再兴枪尖挑落金军大旗时的锐响,想起三万宋军将士踩着血泊冲锋时喊出的“还我河山”
——那些滚烫的热血,难道就要被这一纸南迁之令浇灭?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案前,银甲碰撞的脆响在空帐中回荡,竟带着几分悲愤的颤音。
亲兵见他神色凝重,忙上前道:“将军,夜色已深,是否要传伙房备些热茶?”
王棣却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案头那幅半卷的舆图上——曹州的位置还插着赤色小旗,开德府、东京汴梁的标记在烛火下连成一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他伸手抚过汴梁的地名,指尖能摸到舆图上凸起的墨迹,那是宗泽前日亲手补画的城墙轮廓,老将当时还笑着说:“待开春,咱们便从这里打回去,让官家再登朱雀门。”
可如今,官家却要往南去了。
王棣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案上的军报,取过一叠宣纸铺展。
他磨墨时力道极重,墨锭在砚台中旋转,出“沙沙”
的声响,墨汁渐渐浓稠,如他心中翻涌的忧虑。
提笔时,他瞥见自己手背上的旧疤——那是去年勤王时,被金军流矢划伤的痕迹,当时他攥着断箭冲锋,心中只想着“官家尚在,社稷无虞”
。
可如今,社稷有主,勤王之师云集,官家却要退了。
“官家已登大宝,社稷有主,已足伐敌之谋。”
他笔尖落下,墨迹在宣纸上晕开,每一笔都力透纸背。
烛火映着他的侧脸,眉峰紧蹙,眼中似有火光跳动——他想起曹州城下,完颜格布那道从眉骨延伸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