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义军,麾下将士近万,因人人面刺“赤心报国,誓杀金贼”
八字,故得名“八字军”
,如今已是金军闻之胆寒的抗金力量。
“该去见王将军了。”
岳飞低声自语,抬手拍了拍身上的雪,牵着马缓缓朝着营寨走去。
刚到寨门,两名手持长枪的八字军士兵便拦了上来,枪尖斜指地面,目光警惕地打量着他:“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八字军大营!”
岳飞停下脚步,双手抱拳,声音诚恳:“在下岳飞,字鹏举,曾随王彦将军于石门山抗金,今日特来拜见将军,还望二位通报。”
“岳飞?”
两名士兵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石门山之事在八字军中早已传开,有人赞岳飞骁勇,也有人怨他擅自出战,连累全军溃散。
其中一名士兵迟疑片刻,还是转身入营通报,留下另一名士兵守在寨门,目光依旧带着几分戒备。
不多时,营中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王彦身披玄色披风,腰悬长剑,在几名将领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他比月前消瘦了些,脸颊上添了一道新的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却更显刚毅。
看到岳飞时,王彦的目光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末将岳飞,拜见王将军。”
岳飞见状,连忙单膝跪地,双手按在地上,声音带着几分愧疚,“石门山之事,皆因末将年少鲁莽,擅自出战,连累大军溃散,还望将军责罚!”
王彦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起来吧。
此地风大,进帐说话。”
说罢,他转身朝着中军帐走去,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去扶岳飞。
岳飞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雪,默默跟在王彦身后。
中军帐内,暖意融融,地上铺着干草,几名将领围坐在火堆旁,见岳飞进来,纷纷停下交谈,目光各异。
王彦走到帐中主位坐下,指了指对面的草席:“坐。”
岳飞依言坐下,目光落在王彦脸上,诚恳地说道:“将军,自石门山突围后,末将日夜难安。
当日末将只念着杀敌报国,却忽略了我军实力悬殊,贸然出战,不仅让弟兄们白白牺牲,还险些断送了河北抗金的火种,此乃末将之过。
今日前来,一是向将军谢罪,二是恳请将军收留,让末将留在八字军中,戴罪立功,再与金贼决一死战!”
话音刚落,帐中一名将领便忍不住开口:“岳飞!
你可知当日你擅自出战,我军损失了多少弟兄?若不是将军拼死突围,我们这些人早已成了金贼的刀下亡魂,你如今还有脸来求将军收留?”
“李将军所言极是!”
另一名将领附和道,“你这等逞匹夫之勇的人,留在军中只会再惹祸端,我八字军不欢迎你!”
岳飞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战袍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知道,这些将领的愤怒并非没有道理,石门山的惨败,他难辞其咎。
王彦抬手,示意众将安静,目光落在岳飞身上,缓缓说道:“鹏举,你枪法卓绝,作战勇猛,这一点,我从不否认。
当日在东京留守司,宗泽老元帅便常赞你是‘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