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心。
若李景良、郭俊民有任何异动,你可凭此令箭节制他们,甚至临阵换将。”
阎中立双手接过令箭,躬身道:“末将明白,定不辱命!”
宗泽又看向李景良与郭俊民,目光变得格外严厉:“你们二人切记,此次探查,关乎东京安危,关乎北伐根基。
若敢有半分懈怠、半分背叛,休说军法不容,便是九泉之下,也无颜见大宋的百姓!”
“末将不敢!”
两人齐声应道,这一次,声音终于少了几分颤抖,多了几分决绝——他们知道,这是宗泽与王棣给他们的最后机会,若再把握不住,便再也无颜留在军中。
“下去吧,即刻整顿兵士,三更时分出,从北门潜行,切记不可惊动百姓。”
宗泽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威严。
三人再次躬身行礼,转身大步离去。
李景良与郭俊民走在前面,步伐比来时快了不少,甲胄的碰撞声也变得急促;阎中立走在最后,出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案上的地图,目光在郑州与西京之间扫过,随即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厅堂内又恢复了寂静,只有烛火依旧跳动。
王棣走到案前,拿起那本将领名册,指尖在李景良与郭俊民的名字上轻轻摩挲,轻声道:“但愿我是多虑了。”
宗泽走到他身旁,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声音带着几分沉重:“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阎中立性子刚直,又勇猛过人,有他在,应能稳住局面。
若真出了意外,我们也需早做准备,加固郑州方向的防线。”
他抬手拂去案上的烛灰,目光又落回地图上,东京与西京之间的红线仿佛成了一道无形的鸿沟,一边是大宋的忠勇将士,一边是金军的虎狼之师。
烛火映在他花白的须上,竟添了几分悲壮——他知道,这场对峙,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三更时分,东京北门悄悄打开一道缝隙。
三百名宋军兵士皆换了百姓的粗布衣裳,腰间藏着短刀与弩箭,背上背着伪装成货物的干粮与探查文书。
李景良与郭俊民走在队伍前列,脸上涂了些尘土,尽量显得像赶路的商贩;阎中立则走在队伍中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腰间的阔背长刀虽藏在布衫下,却依旧能让人感受到那股慑人的寒气。
城门校尉亲自送他们出城,低声叮嘱:“三位统制,路上小心,北门会为你们留一道缝隙,三日之内,我们等你们回来。”
阎中立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抬手一挥,三百人的队伍便如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城外的夜色中。
马蹄被裹上了麻布,脚步声压得极低,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伴随着队伍缓缓向郑州方向移动。
留守司的烛火依旧亮着,宗泽与王棣还站在地图前,目光紧紧盯着郑州的位置,仿佛能透过夜色,看到那支潜行的队伍。
夜色渐深,东京城的灯火早已熄灭,唯有这盏烛火,如同暗夜中的孤星,守着大宋最后的希望。
夜色如墨,郑州近郊的土路被半轮残月镀上一层惨淡的银辉。
三百名宋军兵士敛声屏气,粗布衣裳下的甲片偶尔摩擦出细碎声响,却很快被荒草的沙沙声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