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
王棣的声音打破了厅内的寂静,低沉而有力,“方才接到多道急报,金贼小股骑兵分三路渡过黄河,袭扰我濒河州县与沿河诸寨。
滑州第一寨失守,长垣、韦城等地告急,百姓遭难,弟兄们战死沙场!”
他的声音顿了顿,目光变得愈锐利:“金贼此举,绝非偶然!
他们是在试探我东京防务,是在趁宗大人病重之际,妄图动摇我军心,瓦解我北伐之志!”
说到“宗大人”
三个字时,厅内的将领们神色皆是一黯,眼中的怒火更盛。
岳飞攥紧了拳头,指节白;王彦的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刀鞘出轻微的响动;杨进咬牙切齿,腮帮子鼓鼓的,像是要将金贼生吞活剥。
王棣抬手,指着帅案上的防务图,沉声道:“如今,宗大人病重,东京防务,北伐大业,皆系于你我肩上!
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商议对策,如何击退金贼,守住濒河州县,保住我东京屏障,不让宗大人的心血付诸东流,不让中原百姓再遭涂炭!”
他的目光扫过众将,语气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诸位皆是忠义之士,皆是沙场悍将。
如今国难当头,正是我等报效国家、践行誓言之时!
金贼虽悍,却也不足为惧!
只要你我同心协力,上下一心,定能将金贼赶出黄河以南,守住这来之不易的防线!”
风雪依旧在窗外呼啸,议事厅内却已是热血沸腾。
帅案上的防务图,如同一片即将燃起战火的疆场,而厅内的每一位将领,都是这片疆场上即将奋勇杀敌的勇士。
他们的目光汇聚在王棣身上,等待着他布军令,等待着一场扞卫家国、践行誓言的血战。
就在王棣抬手示意众将安静,正要细说计策之际,厅外忽然匆匆走进一名官吏,约莫五十上下年纪,身着青色官袍,袍角沾着霜雪,脸色冻得青。
此人乃是东京留守司的户曹参军周望,素来谨慎持重,此刻却面带焦灼,躬身说道:“王将军,诸位将军,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棣见他神色急切,微微颔:“周参军但说无妨。”
周望定了定神,目光扫过厅内诸将,朗声道:“金贼此番渡河南下,全仗黄河之上的浮桥往来!
如今贼骑不过三百余众,若我等趁其主力未到,即刻下令拆去沿河诸处浮桥,截断其退路与增援之道,金贼便成瓮中之鳖,届时再聚兵围歼,岂不是万无一失?”
他话音刚落,厅内几名文职参军纷纷附和。
“周参军所言极是!”
一名年轻参军上前一步,“浮桥乃是金贼进退关键,拆去之后,他们既无法北上求援,也难以久留南岸,不出三日,必不战自溃!”
另一名须半白的参军也道:“黄河天险,本是我大宋屏障,如今却成了金贼通道,拆桥正是扼守天险之举,还请将军三思!”
议事厅内顿时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风雪从窗棂缝隙灌入,卷起地上的尘土,与众人的争执声交织在一起,更添几分焦灼。
周望急得面红耳赤,又要再言,却见王棣忽然抬手,脸上竟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
这笑容来得突兀,却带着一股穿透阴霾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