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等自当遵从。
只是东京到镇江,路途千里,沿途多有山川河流,且如今时局动荡,恐有不测,需得周密安排。”
他沉吟片刻,又道:“我已联络了老帅生前亲信王彦、张宪诸位将军,他们愿亲自护灵,沿途各州府的官员也多是老帅旧部,想必会鼎力相助。”
宗颖望着王棣,眼中满是感激:“王兄,父亲此生能得你这般挚友,实乃幸事。
此番南下,劳你费心了。”
王棣摆摆手,目光落在案几上的遗书与诏书,沉声道:“我与老帅名为同僚,实则为忘年之交,护灵南下,是我分内之事。
只是老帅的遗愿,还需你我日后继续奔走,恳请官家早日还都北伐,方能告慰老帅在天之灵。”
当夜,诸将齐聚府邸,商议护灵细节。
杨再兴拍着胸脯道:“大哥放心,我等挑选五百精锐将士,皆是身经百战之人,定能护得老帅灵柩周全,纵有千难万险,也绝不退缩!”
岳飞补充道:“沿途粮草物资,我已派人提前筹备,各州府的驿站也已联络妥当,可确保行程顺利。”
第二日清晨,起灵大典正式举行。
东京城万人空巷,百姓们自涌上街头,夹道相送。
灵柩由十六名精壮士卒抬着,缓缓走出府邸,梓木棺身裹着素白绸缎,上面绣着“忠简”
二字,熠熠生辉。
宗颖走在灵柩前方,手持引魂幡,一步一叩,每一步都走得沉重无比,额头磕在青石板上,渗出细密的血珠,却浑然不觉。
王棣紧随其后,手持宗泽的遗像,遗像上的宗泽目光炯炯,面容刚毅,仿佛依旧在凝视着这片他誓死守护的土地。
杨再兴、岳飞率领五百精锐将士,身着素甲,手持兵刃,分列灵柩两侧,神情肃穆,步伐整齐,甲叶碰撞之声低沉有力,如同敲在众人心上的鼓点。
送葬队伍缓缓前行,御街两侧的百姓纷纷跪倒在地,哭声震天。
有人捧着纸钱,一边焚烧一边哭喊:“宗帅,您慢走啊!”
有人提着酒壶,将酒洒在地上,遥敬忠魂;还有孩童被父母抱在怀中,虽不知生了何事,却也被这悲伤的氛围感染,哇哇大哭。
队伍行至黄河边,早已备好的渡船停靠在码头。
杨再兴率先跳上渡船,检查船只稳固后,挥手示意将士们抬柩上船。
灵柩被小心翼翼地抬上船头,面朝北方,仿佛宗泽依旧在守望者中原大地。
宗颖与王棣并肩站在船尾,望着滔滔黄河水,心中百感交集。
王棣望着黄河水,忽然想起当年宗泽镇守磁州时,曾带着他在黄河边视察防务。
老帅指着奔腾的河水,意气风地说:“黄河是大宋的屏障,只要我等坚守不退,金贼便休想跨过黄河一步!
待他日北伐,我必亲率大军,渡过黄河,收复故土!”
如今,老帅的声音犹在耳畔,人却已阴阳相隔,王棣忍不住转过身,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渡船缓缓驶离码头,百姓们依旧在岸边挥手哭喊,直到船只消失在水雾之中。
黄河水波涛汹涌,拍打着船舷,仿佛在为这位忠勇之臣呜咽送行。
船上的将士们皆垂肃立,无人言语,唯有风声与水声交织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