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你还敢偷看李家寡妇洗澡!你个没脸没皮的狗东西!”
“上回在镇上跟人赌钱,输了就掀桌子,是不是你干的!”
“老娘今天非得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钱秀莲的嗓门,把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龌龊事,一件件钉在了王建民的名字上。
跟在后面的村民们,直接听得目瞪口呆。
村里最爱嚼舌根的刘大嘴,一边气喘吁吁地跟着跑,一边兴奋地拍着旁边人的胳膊。
“看见没?看见没!钱老太这是真想通了!知道儿子不能再惯着了!”
她压低声音,又拔高语调,神秘又激动地宣布:“这叫什么?书里说的,叫大义灭亲!”
旁边的人听得连连点头,一脸的深以为然。
“可不是嘛,王建民那小子,是该下狠手管管了,再不管,以后就得去啃牢饭。”
“还是钱老太有魄力!这扁担下去,下下都是真功夫,换我可下不去这手。”
风向,就在钱秀莲这通“疯魔”般的追打中,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她打儿媳、骂儿子、给孙子灌锅底灰,在村民眼里是个彻底疯了的恶婆婆。
那么现在,她拎着扁担追打“逆子”,身上就镀上了一层“管教不孝子”的正义光环。
她的“疯”,在村民们朴素的是非观里,忽然变得可以理解,甚至,有那么点值得称赞。
钱秀莲在村里结结实实“追”了三圈,直跑的肺里火辣辣地疼,估摸着戏演到位了,这才停下脚步。
她拄着扁担,弯着腰,装出一副“没追上,气死我了”的挫败模样,一步一顿地往家走。
一路上,再遇见村民,那些投来的眼神都变了味。
不再是单纯的恐惧和躲闪,反而添了几分说不清的敬佩和同情。
“钱大娘,歇会儿吧,为那混小子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就是!建党那孩子是该打!您可千万别心软!”
钱秀莲面无表情地对他们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