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根本道理——无钱无粮,纵有天子名分,亦是寸步难行。
这血淋淋的认知,是用整个北方的糜烂和无数次催饷无果的绝望换来的。
他不再将希望寄托于那早已千疮百孔、贪腐横行的朝廷财政体系。
转而以惊人的决断力,绕开户部与工部,动用内廷与宦官体系,亲自着手整顿皇室产业。
他将触目所及的皇庄进行彻底清理,驱逐蠹虫,招抚流民耕种,确保田赋能实实在在落入内库。
将散布各地的皇室店铺、作坊收回直管,严查账目,他甚至将一批有手艺却濒临破产的工匠收拢庇护,专为皇室服务。
这一系列举措,虽未能让皇室重现“富有四海”
的盛况,却也让那干瘪已久的内库,终于有了些许沉甸甸的底气和久违的活气。
反观大明的朝廷府库,却已是山穷水尽,太仓银库可以跑马,光禄寺的账目早已无法兑现,甚至连在京官员那微薄的俸禄,都已拖欠了数月之久。
各级衙门运转停滞,全靠官员各自“手段”
维系,整个帝国的行政机器,早已锈迹斑斑,濒临崩溃。
正是这鲜明的对比,催生了今日这场看似“忠义凛然”
,实则“算计精明”
的逼宫大戏。
周延儒、朱纯臣这些盘踞顶层的权贵,个个心如明镜,既然联合,大明肯定就要出兵,出兵就要大笔钱粮。
他们自己,是决计不肯掏出这笔巨额开销的,于是,所有的算计,最终都落在了那刚刚恢复了一丝元气的皇帝内库上。
他们需要借“大义”
之名,行“逼饷”
之实。
他们需要皇帝用内库的钱粮,去为他们争取来的“联合”
策略买单,去为他们抵御大夏的威胁,保住他们自己的身家产业。
这才是他们不惜动清流、鼓动士子,将“联寇抗夏”
渲染成救国唯一途径的真正目的。
声势越是浩大,理由越是冠冕堂皇,皇帝便越难以拒绝,他们便越有可能从那只日渐丰满的“金母鸡”
身上,拔下最关键的羽毛。
整个计划的核心,从来都不是什么名分,而是钱粮,或许还有打皇帝训练的那支禁军的意思。
在他们看来皇帝只需要垂拱而治就是了,其余一切交给大臣就好,亲自手握军队的皇帝不是他们需要的。
良久,崇祯终于动了,他缓缓抬起手,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淡漠,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争论与他无关:“既然众位爱卿都如此说,皆以为此乃救国良策!”
。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下方瞬间亮起期待光芒的众人,才继续用那没有波澜的语调说道:“那此事,便交由你们去办吧”
。
崇祯伸手指向周延儒:“周先生既为辅,又力主此事,便由你全权负责,与李岩接洽,商议具体章程,一应事宜,由内阁并兵部酌情处置,不必事事奏报”
。
说完,根本不给周延儒等人反应和提出钱粮问题的机会,崇祯直接站起身,袍袖一拂,在王承恩和贴身内侍的簇拥下,转身便向后殿走去,竟是直接退朝了!
“陛下!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