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心正对漠淘沙胸口,躲在暗处的危险,却无人发觉。
洁白的羽毛被卡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里,对准漠淘沙的心口。落凡华不擅用长剑,却尤为擅长使用羽箭。百发虽不敢保证百中,但一百中九十九是一定能够保证的。
打猎,从未失手过。猎物,不死,也一定重伤活不过三日。
漠淘沙微张着嘴,看着半睡半醒躺在万户伶侯怀里的花繁。他不敢相信,一个弱女子,居然敢这么奋不顾身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那么沉重的击打。
能拦下万户伶侯,尤其是在锦鲤滑面前,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是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
落凡华冷冷一笑,拉紧了眼前的弦,对着他的心口。这一箭,一定毙命。
沉闷的嘶啦一声,箭以势如破竹之势冲过去。
万户伶侯慢慢转过头去,箭心,朝着自己的眼睛过来,似要向边上去。来不及多想,迅速地放了怀里的人,站起来,跑到漠淘沙身前。挡住那羽箭,箭深深射进心口停住了。
“伶二!”漠淘沙惊恐睁大双眼。伤口很深,心口剧烈疼痛着,意识也在慢慢消失。
“染……染儿,我的……”眼角撇下一滴湿润,万户伶侯对着那双眼睛伸出手。他的染儿,他的心肝小宝贝受了伤,还要他去保护。
染红眼睁睁看着他,因为他突然的松手,头重重撞击到地面上。头转到他们那边,眼里满是幽怨。笑容变成了苦笑,你不是说,我是你的染儿吗?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喊的是伶哥哥,还是,我恨你。
他最想去抱住自己的爱人,可是动弹不得,心口剧烈疼痛着。
……染儿……
万户伶侯的影子被那洁白的发丝遮住的时候,染红有过无数次的绝望和恐/惧又瞬间涌上了心头。
“你还爱吗?”锦鲤滑苍白如病的脸无限放大,盖过了她眼里的绝望。
锦鲤滑在她面前蹲下来,黑色的靴子离睫毛只有三寸的距离。
脸上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冷,寒冷中夹杂着渗入骨髓的疼痛。
伤口突然被锦鲤滑按住,“啊!”她张大了嘴,一阵恐怖的疼痛后。锦鲤滑终于将手从她的脸上拿开,她低声哭着,紧紧闭上了眼睛。
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无助了,没有人会护着她,更没有人会心疼她。染红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在万户伶侯面前痛苦的叫出来。
忍了很久,可根本忍不住。脸前压抑的寒意又近了几分,很冷,染红怀疑,自己的睫毛是不是也结了一层雪白的霜。
“他不疼你,我疼你。”语气有几分挑衅的意味。身体颤了一下,突然悬空起来,靠在了锦鲤滑的/胸/膛。也在那一瞬间,染红刚要挣扎,却慢慢失去意识。
右脚脚踝上的镣铐,连着的铁链拖到地上。刺耳的摩擦声传过来,锦鲤滑的一只手沾满了血,染红的左半边脸,流满了血。
万户伶侯眼角的泪滑落下去,他知道已经晚了,自己又什么都做不了。落凡华收了手,转身跟上去。她伤痕累累脚上的铁链,拖到地上,沉重摩擦出声音。
一刀。一刀。一刀。割在他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