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己杀了不少,不在意多他一个,何必弄这么麻烦?她现在就可以杀了他。何必还让自己像买卖的猪犬一样任人挑拣。
她倒听说这漠山在那苦海涯的逼迫下,自保都难,怎么,可笑,他漠山山主,竟是怕了?
仆人抬了两个干馒头过来,她已经整整五日没吃没喝。仆人还未走到她身边,便被她身上的馊臭味熏得要命。
脸别过去送过来,手一抖,两个馒头从托盘碗里滚落下来,一个落在她面前,一个落在那生人脚边。
“……这……这……山主……我……饶命……饶命啊……”下人立马跪倒在锦鲤滑面前磕头求饶,他并不是有意将东西掉在地上的。
她虽然狼狈成这副鬼样子,但地位也只在锦鲤滑一人之下,这地位,是锦鲤滑给她的。除了锦鲤滑,欺她的人,都变鬼了,死在她或他手里。一名嫌她记不住舞蹈动作的琴师,抱怨她一句,他便直接拧断他脖子。
他容不得除他之外的人欺她,一心将她培养成他的狗。
“滚下去。”锦鲤滑有些怒意。
“是,是。”那讨饶的人摸打滚爬跑了。
看着那两个掉落白馒头,她倒想起肉包子打狗的情形,心里升腾起一缕苦涩之意,不过很快被她自己掐灭。
以她的处境,若将时间都用在苦涩上,那她活着,猪狗不如,时时刻刻就只有苦涩罢了。其他的人,只是静静站着,一副吃不吃随她便的看戏模样,等着看她去捡。
她心里明白,不吃,他们也只会看着她饿死。况且,这白面馒头,算是她吃过最好的了。
便憋住口鼻含一口气,一手撑起身体直起身来,一手伸过去拿过掉在自己身边的馒头,紧紧衔在嘴里。再向着他的黑靴伸过去,那人往后退一小步,那白馒头被他一脚压扁。
手指僵在半空,想他心狠到当自己是买卖的猪狗一样挑选,竟还要这般顺理成章羞辱人。手指僵了一下。因为伸出的是右手,左手有旧伤,使不上太久的力气,开始微微颤抖。
万户伶侯意识到踩到了什么,脚刚抬起来,她的手便钻到他鞋底把印上他脚底花纹的馒头抢了过来。
身上还有弥漫开的馊臭味。那几个下人这种场景虽见得多了,还是忍不住鄙夷不屑的偷偷咂嘴以表示自己的高雅不俗。
左手实在是酸痛,便直起身来坐在雪地上,众人见无戏可看,纷纷走了,最先带头走的,是她的买主。饥渴了五日,口水已经不由自主淹到叼着的馒头里。
旁边置着一宽敞的六角赏光亭,里边置着招待客人的热茶。无暇的白玉打磨出了精巧鱼纹茶碗,璧薄似纸,莹润如脂,热茶入注时,能打出空灵的回声。
“这白玉高洁,薄如鱼鳞,坚韧如钢。用来盛上这好茶,才是物尽其用。漠山一个山旮旯,三千石金银,四千汗血骏马,五千匹真丝锦缎,六千车粮草。”锦鲤滑拇指食指掐着玉璧碗口细细端详算着。
“我这院儿里后边拴着的一匹废马,可都是上好的纯血马种。伶二弟给她的价……”
恰好提到“弟”这个字眼,锦鲤滑将眼睛对上那人幽黑的瞳孔,将茶碗轻轻按在桌上,道:
“是不是,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