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儿喝啊。”
“染儿喝下去啊。”
“染红，喝下去。”
“染红我命令你喝！”
“染儿对不起，染儿喝下去好不好？”
万户伶侯瘫软在了地上，要怎么让一个没什么没生气的石头变成一个人？
“伶二，你还有伤。”漠淘沙走了进去，放下了拿来的刀和碗，把万户伶侯扶了起来。
药已经没了，万户伶侯空洞盯着那个空药碗，被抽掉了魂魄一般。
“淘沙?药，下去熬药，快去熬药。”
“是，是，药还有，都有。”漠淘沙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人扶起来稳稳站着。
瞥见了桌上的刀，万户伶侯踉踉跄跄走了过去。没有站稳，又跪了下去。
“伶二。”
万户伶侯拿起刀，就往右手手腕割了一刀。伸到碗上方，慢慢流了下来。万户伶侯握紧了拳头，伤口的血留得更快。
“够了。”流够了半碗，漠淘沙赶紧用布给他缠住伤口，止住血。
“淘沙，药，染儿的药。”
“好好，我现在去取来，马上去。”万户伶侯不断喊着，拿了桌上的碗就跑回她身边去。
万户伶侯依旧含了血，喂给她。
漠淘沙匆匆取药回来，只看得见他满口鲜血在为她擦着下巴。
“染儿不怕的，咳咳……”浓烈的血腥味呛着，一阵一阵恶心从肚腹里推着什么东西出来。
“……染儿听话喝下去……”
“伶二，药。”
万户伶侯擦了擦嘴，拿过了漠淘沙递来的药。
“今日太晚了，明日再喂她吧。”漠淘沙轻声道。
万户伶侯全然不知天已经昏暗起来，漠淘沙点亮了灯，房间亮起来。
“药还有的是，下次我加些蜂蜜进去，下次吧。”
万户伶侯依旧喂了下去，抬头起来时，终于见她咽下了一次，脖子微微颤动一下。
“染儿喝了！”万户伶侯又含一口，喂进去，她缓缓吞.下去。再含一口，没再吃下去，漏了出来。
“染儿不喝了，染儿喝够了。我们明日再喝。”万户伶侯精神起来，轻轻擦干净她嘴角留的药渣。
“染儿喝下去了，淘沙，染儿喝下去了。”万户伶侯这才想起来要告诉漠淘沙，拉着他的衣裳，活像个孩子样。
漠淘沙微微一笑，“是，您和夫人，也早些歇着吧。”
“对。”万户看着躺在**的夫人，回答一字。她一定累坏了，不可以再劳累熬夜了。
漠淘沙关门出去，白雪下得很大，洋洋洒洒一天一地。出早了的嫩嫩的草芽，冻在雪地里，也在冷风冷雪中睡去。
“染儿，你家乡的雪该不会像这样大吧？”她不回答。
万户将她双耳上漂亮的耳坠一一取下放好。手腕的镯子，也一一取下放好。
“要委屈染儿适应这苦海的冬季了，春夏一到，这里会开满白色流苏，紫色蓝雾，还有你最爱的鸢尾。”万户伶侯用热水为她擦干净脸，她仍旧一言不发。
“花都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