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户伶侯赶到时，染红已经晕倒在了地上，左手死死的扣住了右边的肩膀。右侧衣裳已经落到了手肘上，额头也在流着血。
“染儿。”染红身下剩的几张碎纸也被完全被血染了，嘴角还惨留着一点儿纸屑。
万户伶侯把人抱上了木榻，擦干净了血迹，换了干净的衣裳。左脸上的划痕有些地方已经渗出了血，凝成了灰尘一般的血珠。
漠淘沙皱紧了眉头，抚着她的脉象。过了一会儿，收回了手，对万户伶侯道：“受了些惊吓，没什么大碍的，放心。我再去加副安神的药，平一平就好。”
万户伶侯心疼的看着躺在木榻上的人，头上和肩上的伤很重，“真的吗？”轻轻坐到她身边去，擦了擦她的嘴角。
“还是没能从之前的噩梦里走出来，夫君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真的把你救了。”她醒过来的时候，便是用那种方式要让自己死去。噩梦，究竟有多深？漠淘沙顿了下，走了出去。
万户伶侯静静在身边守着她，牵着她的左手，小心呵护着。但多了一层狐裘，也只有指尖可以感受到她手心的冰冷，手指微微动了一动。
“……伶……哥哥……”苍白的喊了喊，干净的眼泪从眼角滑了出来，肩膀的伤口还很疼。
“在，染儿，我在。”万户伶侯轻声把染红喊了醒过来，“没事了。”
“将……将军……”染红正要起来，万户伶侯轻轻把她抱了起来，搂在怀里。
“将军。”染红在他怀里轻声哭了起来，“不……不是我……我没有……”
染红哭得越发伤心，万户伶侯抱紧了她，温和的声音隔着薄薄的头发晕染在她的耳边，“我给染儿讲一讲过去的事吧。”
“可……可什么都记不得了，什么都记不得了。”染红微微发抖着，靠在万户伶侯的肩膀上。
过去的事，她似乎是记得，但又是不记得的。染红没有办法确定她有没有过去，那些梦魇到底是真是假。
万户伶侯握.起了她的左手，牵在手里，“染儿忘记了，我就一生一世都给染儿讲。”
染红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轻道一句——谢谢将军了。
这声将军总是会砸到万户伶侯心口很深的地方去，但她喜欢，那也无所谓她称呼自己了。
“我就从我认识染儿的时候讲起吧，那时候，我是个刚死了爹娘的叫花子。东躲西藏，逃到了染儿的家乡去……”
怀里的染红安安静静的，有些困了。万户伶侯继续讲着。
“染儿那时候叫花儿，有一个对花儿很好很好的人……”
万户伶侯讲到这，染红忽然在他之前说出了那个人——师哥？
万户伶侯愣了一下，自己还是没能代替那个人走到染红的记忆里去。“对。”
染红闭上眼睛想了想，刚刚是不假思索的喊出了那一声师哥，但那个师哥是谁，长什么样子，都忘干净了。
一想过去的事情，那零星的记忆总会拖扯出一堆痛苦来，染红也不愿多去想，乖乖听着万户伶侯讲那些事。
似乎是别人的，不是自己的。
“后来，染儿在三里锦遇到了一位少年，叫锦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