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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觉常在呓语,却不知道总有人隔着帘幕静静听上一夜,将斜斜的影子有点凄清的落在那轮月光里。
月光最亮的那日,又一年中秋节,婆娑神阁上一轮银盘高挂,因为天分外高远,那月色看来也分外纯粹。
婆娑大殿之巅,玉石高台上摆了精致的一桌,坐了扶风光曦和沈云默。
什么仆人都不需要,不必让外人来干扰来之不易的团圆,沈云亲自给她斟酒,清冽的酒液在月光照耀下亮得像一团银。
扶风光曦对着那银光灿烂的笑,道:“殿下,殿下,你看,天上月,杯中月,到哪都团圆咧。”
沈云默抚着他有了酒意微微娇红的脸,看他笑意盎然眼神里却淡淡苍凉,手指顿了顿,轻轻移过他唇角,将一点酒液拭去,笑道:“不要喝那么多,好不好。”
扶风光曦正要反驳,却见沈云默将那沾了自己唇边酒的手指,靠近自己唇边,那般轻轻一吮。
扶风光曦的脸,突然红了,月色下娇艳如一朵新绽的曼珠沙华。
“生以此刻最醇入心。”沈云默在他身边笑,他不坐在他对面,却挤在他身边。
两人衣衫都单薄,隔着衣襟各自透过体肤的热气,明明没用指尖去触,却神奇的都知道那般是软而柔滑的。
扶风光曦手撑着颊,侧首看身侧男色,这个男人,天神造物所钟,世间最为精致的容颜,看久了会让人晕,尤其带了几分醉
平日里本就华光流溢的眼波顿时流水般**漾,从他的醉里看他的醉,便生生看出暗香浮动,看出月色黄昏,看出那星河斑斓,银汉迢迢暗度。
而沈云默就那样给他看,似乎也在笑,那笑意里深深浅浅,疏影横斜,有着和扶风光曦一般的意味难明的弧度。
“四郎……”
扶风光曦轻轻“嗯”一声,半醉状。
“说你想说的话。”
扶风光曦手指一颤,一杯酒洒了一半,刹那间酒醒大半——其实也没醉,他酒量最近猛涨,想醉也不那么容易。
说……想说的话……
他还是……看出来了。
也是,扶风光曦笑笑,沈云默水晶心肝,他扶风光曦掩饰再好,也逃不过明镜昭昭。
在想什么?
最俗的一句老话,每逢佳节倍思亲。
尘埃落定,心事无寄,这月圆之夜,那么婉娈圆满的团团月色,总叫她想起那一世的小屋,想起在枫华……
沈云默的手伸过来,覆在他手上,他掌心的热度烫着扶风光曦,连心都似颤了颤,而那眼神是鼓励的,温暖而包容——只要是你的心事,我都想分担。
扶风光曦轻轻叹息着,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儿子,为什么就不能再没心没肺点,或者干脆再城府深沉点。
或者便忘了前生,或者便藏个严实,胜过如今不上不下,吊着自己也难为着他。
“我想……”扶风光曦到得此刻不必再掩饰,再掩饰反而辜负他,他抬眼,明明朗朗看他,“想知道我阿娘现在怎么样了。”
沈云默手覆着她,没有动,笑容似乎略略浅了些,有点像这一刻转过平台的月光,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