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忍着。
那种声音……我太熟悉。
战地上常有。
是活下来的那一个。
火光在炉芯里闪了几下,映着我的手背。
那一瞬,我恍惚地觉得,好像是湖面在动。
那面被冰封了不知多久的湖,在那声哭里微微颤动了一下——不是破裂,却像是呼吸了一口气。
我看不清外面的雪,也看不清是谁在哭。
一切都被白光和风声吞没。
只是那股悲伤似乎渗透了进来,连空气都变得潮湿。
那一刻我忽然不确定自己是醒着,还是在梦里。
恍惚间,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只剩那低低的、被压住的哭声。
似乎醒了,又似乎比睡着着更加迷蒙。
看不清。
还能够流出来眼泪吗?已经很奢侈了。
遥远了。
更像是从很深的地方传来的———不是某一个人的哭,而是整个营地。
已逝者和未逝者。
或许该称之为交响乐。
却真的没了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