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粒簌簌落在老式窗棂上,结成细碎的冰花。琪亚娜站在木门前,指尖触到的指纹门把手覆着一层薄霜,寒气顺着指骨往上爬,让她下意识缩了缩手。记忆里的阳光明媚早已被冬雪覆盖,而门内传来的拖沓脚步声,像老旧座钟的钟摆,在寂静的午后敲出迟缓的节奏。
“吱呀——”门被从里面推开一条缝,时云的脸探出来,银发上沾着几片雪花,像撒了把碎银。“快进来快进来,雪下大了。”时云的声音比记忆中更沙哑,像被砂纸磨过的木头,却依旧透着暖意,此刻时云身上那件深紫色的羽绒背心显得格外蓬松,衬得她巴掌大的脸愈发瘦小,眼角的皱纹深如刀刻,笑起来时却像盛着半杯温酒。
客厅里开着暖炉,混合着炖肉香气和旧书本的味道扑面而来。蓝白格子沙发套换成了厚实的驼色毛绒毯,茶几上的绿萝早已换成了水仙,瓷盆里的蒜头抽出翠绿的芽。墙上的全家福旁又添了新照片:时云和布洛妮娅在雪地里堆雪人,两人都戴着红围巾,布洛妮娅手里还握着胡萝卜鼻子;另一张是去年夏天拍的,她们坐在院子里的老葡萄架下,布洛妮娅正给时云编手链,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她们银白的发间,竟看不出几根白发——琪亚娜记得,那时布洛妮娅得意地说,自己发现了“永葆发量”的秘诀,其实是偷偷让琪亚娜买的染发剂。
“布洛妮娅呢?”琪亚娜跺掉鞋底的雪,目光扫过客厅。角落里的轮椅积了层薄灰,旁边放着副拐杖,却靠得整整齐齐。
“在厨房呢,”时云接过她的羽绒服,挂在门边的衣架上,手指关节依旧细弱,却不颤抖了,“说要给你露一手新学的啤酒鸭,从早上就在那儿忙活,拦都拦不住。”她转身时,琪亚娜注意到她后腰别着个护腰,走路时却挺直了脊背,像棵被雪压弯却不肯折的松树。
穿过走廊时,琪亚娜的脚步顿在一面新挂的照片墙前。那是用 poroid 拍的即时成像照片,记录着近十年的时光:时云在康复训练室里举着哑铃,布洛妮娅在旁边比耶;两人穿着同款运动服在公园晨练,头发被风吹得飞扬;甚至还有一张是她们在路边摊吃烤红薯,布洛妮娅脸上沾着糖渍,时云笑得前仰后合,照片里的她们,虽然眼角皱纹深刻,腰背却意外挺直,银白的头发茂密得能扎起小揪,完全不像七八十岁的老人。
厨房传来“滋啦”的油炸声和布洛妮娅的哼唱,调子跑了老远,却透着股自得其乐的劲儿。琪亚娜靠在门框上,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布洛妮娅穿着件印着卡通猫的围裙,头发用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