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下递了递:“老师,深呼吸。”明昊则转身对着施密特比划,却用肢体语言示意他出去。
候诊区的马振国扒着门缝往里看:“丫头缓过来没?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明天再来。”
“没事,”洛保含着薄荷糖,声音轻快了些,“让他换了衣服再来吧,毕竟是特意找来的。”她看向小川,“去库房拿件备用的灰色大褂,给他放更衣室。”
洛保大叔却不乐意了:“给他脸了?差点把你吓出个好歹,还接啥接?”
“大叔,他也是不知情”洛保笑了笑,指尖的颤抖已经停了,
“医者仁心嘛,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就把人拒之门外。”
正说着,诊室门被轻轻敲响,小川探进头来:“老师,那老外换好衣服了,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洛保大叔哼了一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进来吧,再敢吓着我家丫头,看我不把你扔出去!”虽然知道对方听不懂,气势却不能输。
“马大叔,好多了。”洛保含着薄荷糖,声音里带着点清凉的甜味,她抬眼看向扒着门缝的马振国,笑了笑,“接着来吧,下一个是您吗?头还疼不疼?”
马振国搓着手走进来,手里还攥着个皱巴巴的病历本:“不疼了不疼了,看你缓过来我就放心了。”他在诊桌前坐下,瞅了眼洛保白大褂上没擦干净的药渍,“刚才那洋小子真是不懂事,回头我让我那在旅行社上班的儿子,给医院翻译点德语警示牌去。”
洛保一边给他搭脉,一边轻声叹气:“其实我也觉得这要求挺过分的。”她收回手,在药方上写下几味药,“怎么能要求病人不能穿黑衣服呢?我这里不能穿,其他医生的病人该穿还是穿,总不能让所有人都迁就我。”
候诊区的刘桂英探进头来接话:“丫头这话说的,你那是特殊情况!我们这些老街坊都懂,新来的不知道罢了。”
“就是啊,”苏佩云也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杯刚泡好的菊花茶,“你是为了给我们看病才落下这毛病的,我们多等会儿、多注意点算啥?”
洛保接过菊花茶,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暖烘烘的:“可我总不能一直躲着。”她望着窗外阳光下走动的人影,“医院这么大,就算不出诊室,也可能碰到穿黑衣服的人;出门更别说了,总不能让全街上的人都不穿黑衣服。”她轻轻转动着茶杯,“是我自己的问题,得学会自己面对。”
她顿了顿,抬眼时眼里闪着点坚定的光:“我是学中医的,讲究的是‘治人先治己’。要是连自己的心理关都过不了,怎么给你们调理身体?”
正说着,小川在门口轻声禀报:“老师,那个老外换好衣服了,穿的白色衬衫。”
洛保点点头:“让他等等。”她看向候诊区的方向,扬声说道,“后面还有13个号,大家按顺序来,叫到号的再进来。”
马振国凑过来小声问:“那洋小子……真要给他看啊?”
“嗯,”洛保在药方上盖好章递给他,“他也是来求医的,换了衣服就行。”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让他再等等,等这13个号看完了再说。”她看向小川,“跟他说清楚,不是故意刁难,是我需要时间平复,让他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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