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刚要转身,洛保又叫住他:“等等,让他别穿灰色的,就穿白色的。其他颜色也别太杂,素净点好。”
小川笑着点头:“明白!”
洛保看着他跑出去的背影,端起菊花茶喝了一口。马振国拿起药方起身,临走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丫头说得对,慢慢来,咱们不着急。你给我们看了这么多年病,也该轮到我们陪着你慢慢好起来了。”
候诊区传来此起彼伏的应和声:“就是!”“我们都等着!”
洛保望着诊室门口透进来的阳光,那里有苏佩云帮着整理病历的身影,有刘桂英给其他病人分发薄荷糖的声音,还有马振国跟周建民讨论养生的絮叨……心里那点因黑色而起的阴霾,渐渐被这些暖乎乎的人声驱散了。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下一本病历:“下一位,周大爷。”
诊室里重新响起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药柜上的铜制药臼在阳光下泛着光,一切都像往常一样有序。洛保知道,面对黑色的路还很长,但身边这些陪着她的人,还有手里这杆能救人也能自救的笔,会陪着她一步步走下去。
洛保看着眼前穿白色衬衫的德国男人,指尖在脉枕上微微收紧,改用德语开口:“was fehlt Ihnen? Sie sagten, Sie brau e hilfe. Kon Sie, u beha zu werden?(你怎么了?你说需要我帮忙,是来就诊的吗?)”
男人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双手在膝上轻轻交握:“Es ist nicht fur ich. Fur een Freund.(不是为我,是为一个朋友。)”
“wer epfahl Ihnen ich? wie hei?t dieser Freund?(是谁推荐我的?这位朋友叫什么?)”洛保握着钢笔的手紧了紧,药柜上的铜铃突然被风撞得轻响,让她莫名心头一跳。
男人摇头:“Ich kann seen Nan nicht sagen. Er bat ich, Sie zu fden.(我不能说他的名字,是他让我来找您的。)”
洛保皱起眉,钢笔尖在处方纸上划出一道深色的痕迹:“wenn es nicht u Sie geht, sollten Sie ihn doch selbst itbrgen?(如果不是你的问题,你不该带他过来吗?)”她抬眼直视对方,“en Sie, ich soll pers?nlich hgehen?(你是说让我亲自去一趟?)”
“Er ist Arika.(他在美国。)”男人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砸进洛保的心湖。
“Arika?(美国?)”洛保重复着这个词,指尖突然发冷——脑海深处似乎有什么碎片在翻涌,伴随着刺耳的警笛声和玻璃破碎的声响。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用德语冷冷反问,“woran denken Sie, dass ich uber deen pazifik fliegen wurde, u Ihre Freund zu helfen?(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跨越太平洋去帮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