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不想放手啊……”洛保哽咽着,手指死死攥住发夹,水钻嵌进肉里,渗出血珠也没察觉。
她想起自己被车撞倒在路边时,意识模糊间看到小兰疯了一样冲过来,跪在地上把她抱在怀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保保你撑住,我这就叫救护车,你不准死!”那时小兰的眼泪砸在她脸上,烫得像火,让她觉得“就算死了也值了”。
她想起在奶茶店洗手间被琴酒堵住时,最先冲进来的是小兰。她踢开琴酒的瞬间,眼里的愤怒比自己受了欺负还甚,拉起她的手就跑,手心的温度烫得惊人。那时她攥着小兰的手,觉得只要跟着这个人,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敢闯。
这些都是真的。爱也是真的,痛也是真的;想放手是真的,舍不得也是真的。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洛溪的声音探进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保保,我给你炖了鸽子汤,医生说补伤口的……能让我进来吗?”
洛保没应声,只是把发夹塞进枕头底下,用手背抹了把眼泪。
洛溪端着保温桶走进来,看到她通红的眼眶,叹了口气,把汤碗放在床头柜上:“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姐姐知道你难,爱一个人爱到痛,放又放不下,就像手里攥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要命,却舍不得扔。”
洛保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姐姐怎么会懂?
洛溪坐在床边,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着汤:“我和你姐夫刚在一起时,他总为了任务三天两头消失,我抱着电话等一整夜,等不到消息就坐在窗边哭
那时候我也问自己,这样的爱到底值不值?可每次他满身是伤地回来,对我说‘对不起’时,我又觉得,再痛也认了。”
她的脸,胸口的纱布下传来隐隐的闷痛——医生说她心脏本就比常人脆弱,这次开胸伤了元气,往后怕是要更小心些。她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那里不仅有伤口,还有个更隐秘的窟窿,装着对一个人的爱与痛,也装着对母亲洛云的想念。
“妈,”她对着空荡的房间轻声说,声音被月光泡得发颤,“如果你在,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合影,是她十岁生日时拍的。照片里,母亲洛云穿着缉毒警的制服,眉眼明亮得像太阳,正弯腰揉着她的头发。那时母亲总说:“保保,爱一个人哪分什么性别?就像我和你爸,一个中国缉毒警,一个日本国际刑警,不也爱得好好的?”
可母亲没说,爱里会有这么多痛。
她想起母亲牺牲那天,父亲抱着她在机场等了整夜,直到天边泛白,才哑着嗓子说“你妈妈去抓坏人了,以后不能陪我们了”。后来她才知道,母亲为了保护线人,被毒贩注射了过量药物,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给她买的樱花发绳——和小兰送的这枚发夹,竟有几分相似。
“你说爱一个人就爱一个人,”洛保的眼泪掉在照片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可我现在懂了爱,却也懂了痛。这痛是真的,像有人在我心口插了把刀,呼吸都带着血味。可让我放手……我做不到啊。”
她怕黑,是因为母亲牺牲后,她在停尸房外待了一夜,黑暗里总听见有人哭;她心脏不好,是因为那次被车撞时,方向盘狠狠顶在胸口,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