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退去时,宫野志保已经变回了灰原哀的模样。她抬起头,看着隔间墙壁上镶嵌的小镜子,里面映出一张苍白而稚嫩的脸,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濡湿,贴在皮肤上,眼里还带着未褪尽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她从宽大的外套里钻出来,拿出背包里的备用衣服换上——那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属于灰原哀的衣物。外套被仔细叠好放进背包,仿佛要将刚才那个属于宫野志保的夜晚,连同那份短暂的成年时光一起,小心翼翼地封存起来。
整理好一切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阿笠博士发来的信息:“我到西门了,在公厕门口等你。”
灰原深吸一口气,推开隔间门走出去。公厕的灯光依旧惨白,但窗外的月光已经淡了许多,天边隐隐透出一点鱼肚白的颜色。她走到门口,看到阿笠博士那辆熟悉的黄色甲壳虫正停在路边,车灯暗着,像一只安静蛰伏的甲虫。
“小哀!”看到她出来,阿笠博士立刻推开车门迎上来,脸上满是关切,“你没事吧?脸色好差。”
“没事。”灰原摇了摇头,声音还有点沙哑,“只是有点累。”她钻进副驾驶座,将背包抱在怀里,“走吧,博士。”
甲壳虫缓缓驶离露营地,车轮碾过清晨的露水,发出轻微的声响。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送出的暖风轻轻吹着。灰原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倒退的树影,眼皮越来越沉重。
“睡一会儿吧。”阿笠博士轻声说,“到了我叫你。”
灰原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这一次,她没有做任何关于黑衣人的噩梦,梦里只有温暖的篝火,柔软的拥抱,和小兰带着甜香的吻。
再次醒来时,车已经停在了阿笠博士家的车库里。窗外的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车库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醒啦?”阿笠博士递给她一杯热牛奶,“快进去吧,我给你热了粥。”
灰原接过牛奶,跟着他走进屋里。熟悉的榻榻米房间,书架上摆满了各种科学书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和粥的甜香。她坐在矮桌旁,小口喝着粥,胃里渐渐暖和起来,身体的疲惫也消散了不少。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忍不住叹了口气:“下次别这么冒险了,临时解药的副作用太大了。”
灰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继续喝粥。她知道博士是担心她,但她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吃下那粒解药,还是会抓住那个属于宫野志保的夜晚。有些温暖,哪怕只有短短几个小时,也足以支撑着她走过很长很长的路。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灰原在博士家安静地待着。她靠在沙发上看了会儿书,又帮博士整理了一些实验数据,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身上移动,暖洋洋的,像一只安静的猫。
五点整,阿笠博士准时发动了汽车。灰原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渐渐苏醒的城市,心里忽然有些紧张——不知道小兰醒来看见纸条,会不会担心?会不会想起昨晚的事?
回到露营地时,天才刚刚蒙蒙亮。远处的帐篷区一片安静,只有早起的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灰原推开车门,背上自己的小背包,对阿笠博士说了声“谢谢”,便朝着帐篷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