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那位小裴大人……”阮氏顿了顿，抿唇笑问：“他此次来扬州，倒是为民办了件大好事。”
宋清也不吝于对他的赞赏：“是件大好事。裴大人，也救了很多人。”
无论是海棠苑的几个孩子或者是海岛上被困的妇孺，甚至是徐大海和元宝，人人皆在苦难中挣扎，人人又不得挣出苦难。
可裴鹤铭，将他们从岛上带回来了。
这已然给了他们重生的机会。
宋清想起来子越，心中涩然，抿了口酒水，侧首看向膳堂外的郎朗月空，其中几颗小星星绽放着莹亮光彩，在夜空中仿若明珠。
她笑着道：“也许逝去的人正在天上看着呢，天道有公，恶人终将会受到惩罚。”
“天道？”阮氏呢喃一句，抬眸看着少女：“这世上当真有天道？”
少女坐的笔直，两边面颊微红，郑重的应道：“有。”
“你在为那些孩子讨公道时，一定很艰难吧？那时候，你和你的侍卫被人追杀，你心里也会感到害怕吗？”阮氏忽然如此问。
宋清听后，默默的看着她，想了想，眸中带着淡淡的笑：“人都是畏惧死亡的，怎么不怕，可是那时那地，只想着不能叫对方如意了，反倒生出一股悍勇来。”
“宋姑娘，你心地善良，以后也会有好的人生，平安喜乐，所遇到的也皆是贵人。”
阮氏由衷的祝祷。
宋清握着酒杯，朝她举杯：“多谢二夫人，您也是。”
待至后来，宋清迷糊间便有些醉意，也许是近来着实累着了竟伏桌睡着了。
窗外雨声淅沥，竟是又落了雨。
屋内烛火噼啪爆了一声，隐约听到有人说话声，似就在不远处，她撑开眼皮，侧首，感到柔软的枕头上精致的绣花摩擦在脸颊，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鼻尖。
她动作很轻，坐起身揉着额角便趿鞋往外走。
廊庑尽头，阮氏坐在墙角的杌子，沈易不知何时回来了，此刻一手提灯，一手撑伞，遮挡斜风微雨。
铜盆里燃烧着纸钱，火舌舔过边缘，幽蓝的光照亮了阮氏的脸。
雨水伴随着晚风扑进盆里，一点火星溅在阮氏手背，沈易立即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声音透着心疼：“好了，你已经烧了够多了，又是衣物又是银票……”
尾音被风吞噬。
宋清眯了眯眼，一片未烧完的纸张从铜盆飞出来，飘落在离她不远的地面，那是一封信，信上写的一手好看的簪花小楷，只剩一角却仍能感到写信人对逝者的思念，尤其是右上角的图案。
似曾相识。
她在哪里见过？
宋清细细回想，果酒上头，现下有些头疼，纸张随风飞扬，融入漆黑的雨夜中，她乍然想起来，不久前在城内的地藏庙前，便见过这样的海棠和牡丹。
而那日车上的女子正是海棠苑的红蕊姑娘。
是以那车上兴许不只是红蕊，还有二夫人，怪道早前二夫人同她说自己有个故去的好友，约摸便是红绡。
思绪飞快转动，宋清又记起去寻子越的故居时，乌篷船的船家也曾说过，当年海棠苑在红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