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
“陛下……”
“先回营中,再议其他。”
连夜的大雪在平缓的河面冻起了碎冰如浮星缓流,船头轻轻推开薄冰,行至河中之时便已可瞧见对面营中灯火。
花非若靠在船尾闭目养神,慕辞与荀安左右伴在他身旁,慕辞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而荀安近身去想为他盖好狐裘时却陡然又见那雪狐白裘搭落底处的白毛竟也染了一层血色。
“再划快些,陛下的伤一直在流血!”
前方划船的曲安容与云凌闻言皆是心惊,好在花非若尚未昏去意识,便应言道:“并无大碍,莫要慌张。”
慕辞轻轻揽住他的身子想为他护些温暖,却又唯恐自己再伤着他分毫,“你伤成这样,如何能不忧心……”
花非若睁开眼来,“这一场大火,埋葬了多少无辜性命,我们却得以脱逃获生,此刻尚能在此行动言语,实在已经很幸运了。”
话说间,他又长息而叹,“世事无常,不论天灾人祸,总是如此残酷……”
终得归于营帐之中,梁笙立马奉命入帐为女帝疗伤,却才一眼见其伤况便蹙了眉头。
于血溃之症而言,寒冷与劳心都只能算是等闲的小风小雨,无非潮冷积累的足了便一场小症而已,可这伤血破流却就是真真的险忌了。
以往梁笙为花非若请脉诊疾时,脸上总是波澜不惊的,而今日却显然紧张了起来,慕辞在旁观势如此更是心急如焦。
“梁大人,陛下伤势如何?会不会引致血溃之症?”
“烦请郎主先避出帐外。”
“等等!”
花非若强撑起身来,慕辞连忙前来握住他伸来的手。
“吩咐安容率月城军亲往洵南抚救难民,暂调军资赈灾,一定要安容亲自查问府衙,再呈文京中御史台,援请侍御史往验府吏。
再叫随行内使代朕拟诏,书报丞相往朝云请资援助,预调粮草以备兵用。
若朕之后几日昏睡,你便收好御匣兵符,若百里云若功诚归营,便授之青虎军将印与兵符文诏,三日之内启程前往铜流关镇军,候召。”
“臣郎明白……”
花非若点了点头,勉存的丝体力已将耗尽,却还是用最后的力气握紧了他的手,以目光呈递了沉重的末意——替我稳局!
“陛下不可再耽搁了!”
梁笙一言催罢,慕辞只能放手而去,接着便闻梁笙急言令下:“快取银针、寒酒!
再采一盆净雪,预备汤药……”
慕辞避出帐外,胸腔里跳得慌乱,却又不得不迫自己稳住心绪态色,将他的指令一一传达。
“如此隆冬厚雪,城中又灾况紧急,曲帅务必往安抚民情。”
“臣即刻前往!”
曲安容应令匆然而去,慕辞即又将视线转往云凌,添一令言道:“劳烦掌令再带承影卫前往洵南,与段也等人同掘雅望楼废墟,如有所得,即刻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