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
“我是个粗鄙之人,平素里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随口一问罢了,大人何必较真呢?”
说着,他便将那金簪递回,云凌接过转身便走。
“大人,”
云凌门边止步。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您固然尊贵不屑理会这等俗常,不过天无常道,就方才渡川的那位昔年不也是高高在上?”
云凌冷冷回眼,而那守关奴却笑得意味深长,“在下只是给大人提个醒罢了,您就当我是多言也罢。”
被如此一人冒犯,云凌心中自是不悦,不过当心他仍有要务在身,不便多作耽搁,故只瞪了他一眼,便出门而去。
白薇与云凌在距川十里之境会合,交代了任务行况,云凌点了点头。
“掌令大人,那这个人该怎么办?她也是在半途被容瑛踢下来的……”
而云凌哪怕一眼都不屑去瞧那个一身狼藉的人,“一个追随叛臣的贱奴,杀了便是。”
尽管白薇已在云凌之下供职多年,却每每还是会被他的冷漠所惊。
“可是……”
白薇落眼瞧了瞧被绑跪在地上瑟瑟抖,又不住哭泣的那个侍人,心中多少有些不忍,“此人……还是押到陛下面前,请陛下定罪吧。”
云凌正将应言时,却闻不远处传来了队列行进的声响,回头瞧去果然是女帝正引马往这方而来。
“微臣参见女帝陛下!”
“情况如何?”
“回陛下,容瑛已渡川而去。”
花非若依言往北寒川的方向远眺。
“如此即可。”
云凌迎前跪礼,白薇在后暗暗踌躇了一番,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亲口向女帝禀言道:“启禀陛下,容瑛逃亡途中将其随仆弃于川上,臣等已将人押至此处,听候陛下落。”
听得如此,花非若便也转眼瞧向了那个倒霉蛋,却见那抖着抽泣的仆从身上只穿着些不足御寒的薄衣,又摔了一身伤痕,此刻只能蜷缩着身子听候落。
“也真是倒霉呐,跟了这么一个主人,不离不弃追随到了这里,竟还被无情舍弃。”
花非若摇头言叹,随后便转头示意,“俞惜。”
俞惜奉命颔,便取来了一袋银锭上前递给了她。
那侍女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赦免,便一脸震惊的抬眼瞧向了女帝。
“主君蒙难落逃,你不离不弃一路追随已尽其忠,而今她既弃你而去,则主仆之谊已绝,你也不必随之担罪。”
蒙难不死的侍女连连磕头在地,“谢陛下不杀之恩!
谢陛下不杀之恩!”
花非若引马转向,“自行谋生去吧。”
跪礼的承影卫们纷纷起身,云凌的视线却紧紧追视着女帝的背影。
为何天底下竟会有他这般仁慈的君主……
可若不是让他也碰上这等仁慈的君主,他如今想必依然深陷泥潭之中……或是早也死了……
云凌带着承影卫随行在女帝队列之后,却远远瞧着那个曾为自己驻足,却从没将自己看入眼中的人,心中不尽的苦涩。
慕辞策马与他并行着说笑随意,云凌本不欲去留看那个碍眼的身影,可女帝视之柔溺的眼神却也偏如万千锐刺般扎痛在他心里。